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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會愛上。」篤定的笑,卓然的眉眼,輕蔑的口吻,手裡熟練的拿著dupont,「那樣的女孩,呵!」
她默默地收起裙擺,獨自在黑暗處坐了整整一夜。應該是一天一夜,抽完整包煙,喉嚨幹疼,隨後鎮定地開車回家。
違章加高速,各種規則對她不再有約束力,太困了,在車上時還要繼續摸煙。然後眼前突然一片白光,巨大的撞擊,劇烈的疼痛,十八歲生日過後沒幾天,前半生至此結束。
醒來後第一次見何瀧白了頭,尖聲質問她:「我當初怎麼對你說的?」
宛雲閉上眼睛。
哭了嗎?當然。每日都以淚洗面,醫生擔心她視網膜受傷脫落,後來何瀧在旁邊流淚鬆了口,從此不再詢問。
原本是公主般的人物,她之前又那麼決然地脫離家族,此刻七零八碎躺在醫院,整場事就當作醜聞一樣,在家族中傳開。
再後來,宛靈偷偷自加護病房替他帶話:「他想見你。」
宛雲便讓他進來,那時她全身仍然打著麻藥,危險期未過,可能殘疾,也可能死。
他看著她,眼中全是震驚懊悔不可置信等複雜神色。
她沒等他解釋,只淡淡說一句:「我不愛你了。」
請他出去,一字不提前事,不再哭泣。
再後來就一直沒見面。少許傷感和遺憾,痊癒的傷口,難忘的疼痛,不能再動的小指,十年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結束。
並不美好但足夠深刻的夢。
宛雲在第二日清晨先行醒來。
她自床上坐起發會呆,隨後掃視旁邊矮一截的行軍床。馮簡借走了她的耳塞和眼罩,此刻還在睡,男人的短髮在被子下峭立,看上去的模樣比醒來時好相處。
自從扭傷腳以後,馮簡對宛雲的態度已經恢復到最初的冷漠和愛答不理,但又比最初更過分些——他已經開始對她隨意皺眉、發脾氣,看人的時候習慣下沉嘴角,說話不留任何餘地——但仍然不算太難相處。即使在最生氣的時候,馮簡仍然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儘管從這男人嘴裡說的話,能讓人對任何美好的事情失去興趣。
宛雲盯著馮簡下巴上一夜後冒出的青色鬍渣,因為身高難受地蜷曲著腿睡,不由再勾了下嘴角。
某種意義上說,他真是君子。這倒不是有修養,只是馮簡顯然比她更討厭有陌生人入侵自己的私人空間,甚至還帶些莫名的道德和潔癖。
明明是徹頭徹尾的窮小子,但身上簡直有太多品行都不像是市井出身。是他太特殊還是之前某人的演技太矯揉造作?
宛雲換衣服的時候想,如果十年前自己遇到的是馮簡,會怎麼樣?
大概有兩個結局。
一是他們會成為朋友。另一個可能,大概是馮簡依舊會像現在這麼抗拒自己——宛雲能百分百肯定的,只是兩人之間絕無風月□發生。實際上,和馮簡相處一段時間後,宛雲覺得自己很能理解馮簡單身至今只能靠聯姻解救的原因。
但世界也就那麼奇妙。
如今,馮簡被迫成為了她的丈夫。宛雲脾氣雖淡,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良好共處,即使曾經那人,也苦追她一年之久才答應。而在這個相對陌生的男人面前,宛雲卻出人意料的放鬆。
但目前這樣,真的很好。她是真的不想再動任何感情,除了親情,最好一絲一縷都不要牽掛。的、細水長流的、溫馨淡然的,全都沒有興趣。
馮簡自行軍床上翻了個身,在睡眠中深深皺眉。宛雲在他旁邊坐下,一瞬間希望馮簡能繼續安睡,但不幸的是,如果他再不起床,他們就會錯過回程的火車。
「馮簡?」
對方眼皮動都不動。
「馮簡?」宛雲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