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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內頁,馮簡發現他和宛雲去寺廟的上香之旅,被形容成了宛雲病後挑食,非要去吃便利店食物。而自己為了躲避記者,才開著舊車出行——
記者抓拍了幾張照片中,其中一張是馮簡推開車門,不撐傘便奔到便利店;另一張是馮簡正低頭為宛雲挑奶茶,最後一張是馮簡抱著一大堆食物低頭準備上車,宛雲在車廂內披著明顯是男人的外套等候;兩人氣氛似乎甚溫馨。
似乎而已。
這還嫌不夠,不知有哪位神通廣大的記者得知兩人新婚夜分房而睡,再聯想到宛雲之前的生病,因此變成了「馮簡憐惜愛妻體弱多病,並不肯立刻洞房,但年輕力壯,慾火無處發洩,婚後第二日便飛到異國——」
在北美的工作行程也被略微被記者一提:「極其忙碌,不近女色、每日跑步瀉火」。
馮簡飛快地翻著雜誌,臉由白轉綠再轉黑。
生活被暴露在公眾前不可怕,可怕的是暴露的是完全沒發生的生活。
宛雲淡淡說:「拜報導所賜,現在人人都知我們是城中最恩愛的夫妻,媽媽看了這些,自然不會詢問你拋下我出差,更不會知道你在此期間居然從未給我打過電話。」她說,「所以你此刻謝我,依舊是謝錯了。」
馮簡扔了雜誌,只覺這一生從未有這麼憤怒過,也從未有這麼無力。
他心下各種念頭,口氣仍然冰冷:「幾天前的報紙你倒都收藏著,就是為了等著回來氣我?因為我拋下生病的你出差,沒給你打電話?我可能是過分了些,但我早跟你說過,你選擇和我結婚,並不是——」
宛雲皺眉,目光輕輕下落,隨後截斷他,問道:「你的戒指又去了哪裡?」
馮簡話的尾音還在喉嚨裡,依舊鐵青著表情,但原本就夾雜心虛的憤怒和強勢便像眼前的飯菜,聲勢色彩還在,內裡卻完全變了質。
出差時坐長途飛機,手指腫脹,他將戒指隨手扔到行李的最底層,趁著在北美沒人監管,也忘了此事,而回來時便又忘記戴——但怎麼能又忘記?
馮簡無話可說,很想找個東西靠一靠。
宛雲再盯他看了半晌,隨後拉開椅子,走過來坐到他身邊。
馮簡不由再挺直背。他向來知機,立馬道歉:「實在抱歉……」只覺得背後都是冷汗,「這樣吧,明天我就陪你去買點你喜歡的禮物,再在你上次說喜歡的餐廳訂一桌晚餐當做賠償。實在對不起,我並非有心……」
宛雲只看著他道:「我知道這場婚姻最初是我強迫於你,你不可能對我有真正的感情。」
所有的局面都不利於自己,馮簡自知多說多錯,只得聽宛雲繼續道:「但這樁婚姻即使建立在交易的立場,卻也對雙方有益,犯不上各自為敵。我已經盡力做好自己該做,也一直接受你的生活習慣,但你總是不置可否,弄得我很尷尬,自以為很蠢。你知道我是什麼的人,卻連一分鐘都不願意瞭解我,隨意忽略我。」
話說到此,馮簡也不得不表態:「實在是對不起,戒指之事絕不過三,傘的事我也是真不知情,至於出差,我之前並不知道你生病,而且……」
要道歉的事情多如潮水,馮簡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背上那麼大而沉的情感包裹。沉默片刻,只好把複雜心情匯成一句話:「明晚我陪你出去可好?」
只盼她答應,只盼破財消災。
宛雲目光平平地移開:「出去當然可以,那還需要我帶上那把傘嗎?」
馮簡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認為這女人的暗諷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偏偏他還不能再反駁,臉色陰晴不定。
整件事的後果,是馮簡第二日陪宛雲在城中海鮮館食了一頓大餐,隨後主動掏腰包為家裡購買了一套極之昂貴極之沒用的玻璃器皿,又再執意為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