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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花師表演的時間太長,宛雲實在不耐煩再在座位上待著。她一邊想著晚上的約會,一邊頻頻地看錶,思索怎麼才能正大光明地逃離。
正在這時,侍者為每人端來例湯,湯水滾燙。
宛雲心一動,倒是起了個主意。她趁著對方正好來到身邊,快速地伸出手臂,用手肘狠狠地撞向他。
——這樣,湯水就能全部灑到自己的身上。她也就能借著換衣服的理由,藉機離開。
如此好的如意算盤,卻是壞在對方以迅雷不及掩耳地姿勢拉開宛雲,以身代替,生生地把那一鍋滾燙湯水和鐵壺傾倒在自己身上。
宛雲異常吃驚,她抬頭對上那人極其蒼白的臉。自己的臉映在他的瞳孔裡,也在定定而惶恐地回望自己。
怪不得!怪不得!
那名幫她擋湯水的侍者,就是十年前的馮簡!
宛雲向來不記人,朋友親人都嘲笑她有資深臉盲症,然而今天,她卻莫名覺得馮簡臉熟。
居然是他!
宛雲不由睜大眼睛,目光再落回馮簡手臂上的傷口處。
那便是當時燙傷落下的傷口嗎?可惜她沒有印象。
那天隨後場景一片混亂,眾人當然最關心當天的小公主。很快就有人把宛雲拉走,檢查她是否有傷,宛雲開始還想著向對方道歉,但隨後……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她便把這件事徹底地丟之腦後。
原來是馮簡!
居然是馮簡!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馮簡應該是早認出她來,怪不得之前對她和媽媽態度如此。與當時自己的冷漠和任性相比,宛今遞過手帕的舉動,在馮簡看來應該無比體貼。
迎著馮簡十年後投來的漠然目光,宛雲不由苦笑,略微尷尬。
想男人不至於小氣地翻舊帳,只是鄙夷嘲笑他已經換了天地,她行事卻依舊如十年前毫無長進的嬌蠻少女吧……
但被討厭是應該的,十年前那個以一己之私壞他人之行的少女就是自己。而遲來的那句對不起,在此時也不會得被接受。
既然如此,暫且不說對不起好了。
宛雲不再多話,隨後歉意地朝馮簡點點頭,取了他手上的圍巾,轉身離開。
大廳裡,何瀧正在和同行來的貴婦聊天。對方說到新出的珠寶,新來的美容師,新打得肉毒桿菌,再邀她同去體驗。
何瀧聽了簡直恨不得以身代試,偏偏知道自己囊中羞澀,只一味地微笑。正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看到女兒下來,連忙走過去。
「怎麼這麼慢?」她蹙眉,「是不是又碰到馮簡那混小子了?」
宛雲搖搖頭,卻皺著眉道:「媽,你以後對馮簡好些。」
何瀧不解,然而宛雲不願多談。
這下何瀧更是奇怪,連聲追問。
李家老爺子還在的時候,何瀧一半心用在丈夫身上,一半心用在宛雲身上。而等老爺子死了,何瀧基本就指望宛雲才能活下去。這麼多年,宛雲的初潮、初吻、初戀、乃至初夜,何瀧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宛雲是散漫性子,通常經不起她再三詢問便託盤而出。但這次宛雲口風緊得很,只露出些煩惱的神情,卻是怎麼也不肯說下去。過了會煩了,索性掙了母親的手,轉身朝宛靈走去。
何瀧和精刮的二女兒相處不好,不好走上去前,乾瞪眼。
雙方互相矜持地笑笑,何瀧繼續和客人聊天,宛靈轉身對宛雲道:「媽怎麼你了?」
宛雲沒說話,過了會,卻道:「你還記得十年前我在錦繡舉辦成人儀式?」
宛靈想了想道:「當然記得。自從你穿了那身紅色小禮服驚艷全場,多年後,只要誰家女兒舉辦成人儀式,主角都要身著紅妝,已經成為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