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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活的很成功,那種性格。嗯,而我看到獲得成功的人,都多多少少有和他一樣的特質——」她沉思地說,「我討厭成為那種人。但既然我不想報復他,也不想為了證明他的話是錯的而努力去鞭策自己,所以我想……我可以退出那種所謂成功者的競爭。」
館長長大嘴巴:「你在說什麼?」
宛雲說:「所以我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然而,我又覺得自己還是迷路了。」
館長睜大眼睛,顯然正在費力地跟上她的節奏,但顯然理解不能,嘟囔一些:「即使相同的顏料,但作者不同,最後會成為不同的畫,這也就和人生一樣——」的廢話。
宛雲笑了笑,她的思維向來難以捕捉,曾經周愈很能領會,到如今她似乎又碰到半個知音。不過那個人總對她有無來由地厭惡和煩躁,寧願用鼻腔發出的冷哼代替一切回答。
☆、47 92
宛雲長久的沉默,館長再等待片刻,作出不耐煩地彈動手指,放棄心靈的深刻交流。
身在這個在異於常人生活中的行業,平日已經受夠抽象畫派風格的對話。藝術家千百年作出的瘋事已經夠多,館長對宛雲的過去興趣缺缺,此刻決心找個更有趣的談話切入點。
館長親切地說:「我發現你丈夫最近變瘦了?」
宛雲挑眉望他。
館長理直氣壯地瞪回去:「難道你平日都不看八卦雜誌嗎?」再摸著他的下巴,「馮簡消瘦的原因又是什麼。嗯,比如說,也許你心靈空虛,所以在上如狼似虎,格外饑渴?因此人家每晚被你壓榨,俗話說三十如狼,四十如——李宛雲,你聽我把話說完,快開門!」
馮簡患上重感冒。
何女士從瑞士掃貨回來,自然要先看望愛女。但房車一入前門,她的玉指不由深深掐在皮座裡,第一眼幾乎認不出曾經的半山豪宅,如今的野生動物園。
整個下午,何瀧指揮著傭人把家裡徹底清除一遍,又再預訂各種進口花種。
馮簡在山下,遠遠地都能聽到家裡除草機轟轟轟地震天響。他下車,嗅到滿鼻青草味,而家中的兩隻牧羊犬也沒有像往常樣愚蠢熱情地撲上來——何瀧冷冷地說:「送去寵物醫院洗毛吹風檢查身體。」
馮簡無聲望宛雲一眼。宛雲也剛進門,正在玄關處陀外套,但她背後也似乎長了眼睛,輕聲道:「媽,你怎麼突然來了?」
何瀧很合理地說:「我早跟小馮發郵件說過我會來。」
馮簡看著她,全宇宙和丈母孃並肩可怕的存在,只有信用卡公司。何瀧的確早給他發郵件,在十天以前。何瀧在60多位元組的信中,的確說要來視察,但用的時間狀語是「待空閒時」——現在看來,何瀧似乎是指「她本人空閒時」,而不是指「女兒女婿空閒時」。
三個人的晚餐跟受刑一樣,對宛雲和馮簡都是。
何瀧的手像花蝴蝶,刷刷刷刷地指揮人給宛雲佈菜,嘴也不閒著。她輕柔地對馮簡說:「小馮,你和云云很想早要孩子吧?你看你,一直把自己當外人,總覺得替李家人打工,」優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有了孩子後會好些。」
馮簡很想說不是,然後又想說是,最後面無表情吃飯。
何瀧根本就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男人過了四十,生下的孩子容易體弱。」
馮簡抬起頭坦率道:「我從沒聽過有這種科學研究,你編的?」
何瀧壓著滿腔怒火,一字一頓說:「我從來不看科學研究,但我親自養過孩子。」
馮簡皺眉看著她,宛雲輕咳一聲,何瀧的戰火卻轉移到宛雲身上。
「云云,」何瀧收起眼利,聲音再輕柔一拍,「我記得你不喜嬰孩。何至於?我至今記得你幼時眼眉深刻,麵粉般一團,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