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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絕對,絕對,絕對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這個詭計多端的列斯莉赫,等等,等等。他們坐在那裡悄悄地議論著,一直談到兩點鐘。不過,未婚妻早就去睡覺了,她感到驚訝,又有點兒憂鬱。
然而斯維德里蓋洛夫正好在半夜過了×橋,往彼得堡那個方向走去。雨停了,風卻在呼嘯。他冷得發抖了,有一會兒工夫,他懷著一種特殊的好奇心,甚至是疑問地望了望小涅瓦河裡黑魆魆的河水。但是他很快就覺得,站在河邊冷得很;他轉身往×大街走去。他已經在長得好像沒有盡頭的×大街上大踏步地走了很久,幾乎走了半個鐘頭,黑暗中,不止一次在那條用木塊鋪成的路面上絆倒,可他還是懷著好奇心不停地在大街右側尋找著什麼。不久前有一次他從附近路過,在這兒某處,已經是大街的盡頭,看到過一家木結構的旅館,不過相當寬敞,旅館的名稱,就他所記得的,好像是叫阿德里安諾波利。他的推斷是正確的,在這樣荒涼的地方,這家旅館是個相當顯眼的目標,就是在黑夜裡,也不可能找不到它。這是一座已經發黑的、很長的木頭房子,儘管已經很晚了,房子裡仍然燈火通明,看得出裡面還相當熱鬧。他走了進去,在走廊上碰到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人,他問那個人有沒有房間。那人打量了一下斯維德里蓋洛夫,精神振作起來,立刻把他領到很遠的一間房間裡,這間房子又悶又狹小,縮在走廊盡頭一個角落裡,就在樓梯底下。但是沒有別的房間;全都客滿了。那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人疑問地望著他。
“有茶嗎?”斯維德里蓋洛夫問。
“這個可以。”
“還有什麼嗎?”
“小牛肉,伏特加,冷盤。”
“給拿小牛肉和茶來。”
“不再需要什麼別的了嗎?”那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人甚至有點兒困惑莫解地問。
“什麼也不要了,什麼也不要了!”
那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人大失所望地走了。
“想必是個好地方,”斯維德里蓋洛夫想,“我怎麼不知道呢。大概,我這副樣子也像是從哪兒的夜酒店裡出來的,路上已經出過什麼事了。不過我真想知道,經常住在這裡,在這裡過夜的是些什麼人?”
他點著了蠟燭,更仔細地看了看這間房間。這間小屋竟是那麼矮小,斯維德里蓋洛夫站在裡面幾乎直不起腰,屋裡只有一扇小窗子;床很髒,一張油漆過的普通桌子和一把椅子差不多佔據了全部空間。看樣子牆壁好像是用木板釘成的,牆紙又舊又髒,上面已經積滿灰塵,許多地方都撕破了,它們的顏色(黃的)還可以猜得出來,可是花紋已經完全無法辨認了。和通常頂樓裡的情況一樣,牆和天花板有一部分是傾斜的,不過這兒的斜面上邊就是樓梯。斯維德里蓋洛夫放下蠟燭,坐到床上,陷入沉思。然而隔壁一間小屋裡說個不停的、奇怪的喃喃低語,有時竟會提高聲調,幾乎像在叫喊,這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從他一進來,這低語聲就沒停止過。他側耳傾聽:有人在罵另一個人,幾乎是哭著責備他,不過聽到的只是一個人的聲音。斯維德里蓋洛夫站起來,用一隻手遮住蠟燭,牆上一條裂縫裡立刻透出燈光;他走近前去,開始張望。在比他這一間稍大一點兒的那間房間裡住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沒穿常禮服,有一頭異常捲曲的鬈髮,紅通通的臉,神情十分激動,站在屋裡,姿勢活像個演說家,叉開兩腿,以保持平衡,用一隻手捶著自己的胸膛,激昂慷慨地責備另一個人,說他是個叫化子,說他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撈到,說,是他把他從泥坑裡拉出來的,什麼時候想趕他走,就可以趕他走,還說,這一切只有上帝知道。那個受責備的朋友坐在椅子上,看樣子像一個很想打噴嚏、可又怎麼也打不出來的人。他偶爾用渾濁的羊眼睛看看那個演說家,但顯然一點兒也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甚至也未必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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