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我把紙拆開,看到有幾個那麼小的小鉤,我把小鉤扳開——原來小盒子裡裝著耳環……’”
“在門後邊?放在門後邊?在門後邊?”拉斯科利尼科夫突然高聲叫喊,用渾濁、驚恐的目光瞅著拉祖米欣,用一隻手撐著,在沙發上慢慢欠起身來。
“是啊……怎麼呢?你怎麼了?你怎麼這樣?”拉祖米欣也從座位上欠起身來。
“沒什麼!……”拉斯科利尼科夫用勉強可以聽到的聲音回答,又倒在枕頭上,轉過臉去,對著牆壁。有一會工夫,大家都默不作聲。
“大概,他打了個盹兒,還沒完全睡醒,”最後,拉祖米欣疑問地望著佐西莫夫說;佐西莫夫輕輕地搖搖頭,表示不同意他的說法。
“好,接著說吧,”佐西莫夫說,“以後怎麼樣了?”
“以後怎麼樣了?他一看到耳環,立刻把那套房子和米特列全都忘了,拿起帽子,跑到了杜什金那裡,大家都已經知道,他從杜什金那裡拿到了一個盧布,卻對杜什金撒了個謊,說是在人行道上撿的,而且馬上就把錢換開,買酒喝了。對於殺人的事,他還是說:‘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到第三天才聽說的。’‘為什麼到現在你一直不露面呢?’‘因為害怕。’‘為什麼要上吊?’‘因為擔心。’‘擔心什麼?’‘給我判罪。’瞧,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現在你是怎麼想呢,他們從中得出了什麼結論?”
“有什麼好想的呢,線索是有的,不管是什麼線索吧,可總是線索。事實。你不會認為該把你的油漆工釋放了吧?”
“可是現在他們已經認定他就是兇手了!他們已經毫不懷疑……”
“你胡扯;你太性急了。那麼耳環呢?你得同意,如果耳環就是在那一天那個時候從老太婆的箱子裡落到尼古拉①手裡的,——你得同意,它們總得透過某種方式才能落到他的手裡,對不對呢?在這類案件的偵查過程中,這具有相當重要的意義。”
①尼古拉即米科拉。
“怎麼落到他手裡的!怎麼落到他手裡的?”拉祖米欣高聲叫喊,“難道你,醫生,作為一個首先必須研究人、比任何人都更有機會研究人的本性的醫生,難道你還沒看出,根據所有這些材料來看,這個尼古拉的本性是什麼樣的嗎?難道你還沒一眼看出,在審問中他供述的一切都是絕對不容懷疑的實情嗎?耳環正是像他供述的那樣落到他手裡的。他踩到了小盒子,於是把它撿了起來!”
“絕對不容懷疑的實情!可是他自己也供認,從一開始他就撒了謊。”
“你聽我說。你留心聽著:管院子的、科赫、佩斯特里亞科夫、另一個管院子的、第一個管院子的人的妻子、當時正坐在她屋裡的一個女人、七等文官克留科夫,就在這時候他正從馬車上下來,攙著一位太太的手走進大門,——所有的人,也就是有八個或九個證人,都異口同聲地證明,尼古拉把德米特里①按倒在地上,壓在他身上用拳頭揍他,德米特里也揪住尼古拉的頭髮,用拳頭揍他。他們橫躺在路上,攔住了道路;四面八方都在罵他們,可他們卻‘像小孩子一樣’(證人們的原話),一個壓在一個身上,尖聲大叫,打架,哈哈大笑,兩人爭先恐後地哈哈大笑,兩人的臉都滑稽得要命,像孩子樣互相追趕著,跑到街上去了。你聽到了嗎?現在請你注意,可別忽略過去:樓上屍體還有熱氣,聽到了嗎,發現屍體的時候,屍體還有熱氣!如果是他們殺的,或者是尼古拉獨自一個人殺的,還撬開箱子,搶走了財物,或者僅僅是以某種方式參加了搶劫,那麼請允許我向你提個問題,只提一個問題:這樣的精神狀態,也就是尖聲叫喊,哈哈大笑,像小孩子樣在大門口打架,——這樣的精神狀態與斧頭、鮮血、惡毒的詭計、小心謹慎、搶劫,能夠協調得起來嗎?剛剛殺了人,總共才不過過了五分鐘或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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