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第1/2 頁)
「……」
林昀熹難辨喜憂。
原來,與夢中傅家小哥哥的巧合來源於此?
她做夢的當夜,聽宋思銳提起「傅四姑娘」,因而杜撰了一個被她抽打的傅姓小少年;隨著對三公子的關注,傅家小哥哥長了他的臉……恰巧傅四姑娘貪玩,裝扮成宋思銳的模樣逗她……
但「章魚」二字從何而來?
莫非恍惚間,聽岔了?
念及此處,林昀熹兩手發顫。
宋思銳只道她怕冷,又不喜她穿兄長所贈,遂除下半臂衫披她肩頭,順手用她那件滿繡芍藥花的褙子裹上一堆首飾,牽她往外走。
僕從仍在原位等候,見他倆卸下外衫,挽手並行,均露詭異隱笑。
林昀熹料想餘人想歪了,奈何她和他的曖昧名聲早在初遇那夜便傳得有聲有色,眼下又添了新牽扯,再無解釋的必要。
宋思銳清俊容顏難掩蜜甜,趁著她沒推拒,改作十指相扣。
指縫交錯,手心貼合,令他滋生失而復得的拘謹。
林昀熹只覺掌中一團熱暖濡濕,無從辨認到底誰比誰更緊張。
積玉亭離聽荷苑僅有二十丈之遙,他們默契放慢步伐,彷彿不忍踩碎此刻的馨悅。
抵達院門,婢女迅速隱匿在門後,僕從則駐足不前,給這對年輕男女話別空間。
「昀熹,」宋思銳溫聲道,「往後我要忙活的事不少,如你不介意,讓傅四丫頭多與你作伴,可好?」
「只要她不嫌我笨拙,自是無妨。」
「她敢?」
宋思銳笑容溫雅中不乏狂肆。
這一刻,他靜然立在她跟前,昂藏身姿自帶出塵意韻,貴氣如松竹清勁,風度如芝蘭載華。
若只專注於五官時,他的輪廓與夢中人幾乎全然重疊。
林昀熹似乎沒法抗拒這張臉。
——尊貴俊朗如他,就在觸手可及之處!她得有抱負,將此人收入囊中!
宋思銳從她明淨眼眸中尋獲瞬間灼然,奇道:「怎麼了?」
「噓……」她偷偷抿起唇角,「站著別動,閉上眼睛。」
宋思銳如遭雷擊,渾身一僵,半晌後依言照做。
連呼吸都沒了聲息,心跳如凝。
他甚至能從風向與靠近的柔弱氣息判斷,她踮起腳尖,一點點靠近。
只差一寸,即可燃點他內心漫天飛舞的煙火。
然而那傻姑娘有賊心無賊膽,在他閉眼靜悄俯首的一剎那,忽地慫如脫兔蹦走,飛快藏回院門之內。
宋思銳試圖伸手抓她、揉入懷中,終究沒來得及揪上她半片衣角。
薄唇綢繆淺笑。
——雖未遂願,亦不失為良好開端。
···
翌日下午,獲晉王許可,林昀熹領著笙茹離府,前往城南崔家宅院探視小姨。
據老嬤嬤和笙茹所稱,崔家十五年前遭南貶,其後崔將軍病故,崔夫人本可選擇回棠族,礙於和父母鬧僵,是以長年留守京城,在姐姐和姐夫庇護下度日。
興許感念林家十年來的恩德,當靖國公一案爆發,林家朝不保夕,崔夫人反倒不似林夫人那般果斷捨棄親人,而是變賣大宅、所營商鋪、置辦的良田。
她四處奔波求情,力求讓林昀熹留在林家祖宅養病,好讓靖國公刑部牢獄中免受折磨,北行時亦有盤纏打點。
林昀熹每每憶及小姨在教坊外院以重金相贖未果、當眾昏倒的那一幕,心上總有暖流湧動。
所幸,她在王府過得尚可,而表弟也如願進入翰林院,想來小姨應覺欣慰。
馬車停在巷道口,林昀熹由僕役引領,抵達崔宅。
門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