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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存反駁道:「您年輕的時候不熬夜,身體不也照樣出毛病?」
他將警局帶回的資料放在沙發上,緩步行到桌前,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我不一樣,」方語山坐到桌前,「你親爹以前身體可好,你可別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這不趕上重案嘛……」晏存接過湯碗抿了一口,「這回案件有點複雜,嫌疑人跟受害人之間多多少少有點聯絡,但就是沒有關鍵指向性證據。」
由於原刑偵支隊隊長生病辭職,晏存由副隊升為正隊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719+721算是他這半年來的第一起大案。
新局長黃駿峰不如方語山精明圓滑,某種意義上算是老實憨厚那一掛,也沒看出上邊一直盯著新隊長晏存,因此遇到什麼事兒還是得先問問方語山。
「慢慢來,不要著急,」方語山說,「多看幾遍,總能找到關鍵線索。」
「所以我把資料全部帶回來了,」晏存點了點頭,「晚上慢慢熬。」
——他也不屬於聰明伶俐那一掛,每回遇上案子還是得從細節入手。
十幾年前,剛當上刑偵支隊長的方語山在一起特大刑事案件中,毅然決然衝進爆炸現場將罪犯救出,藉此偵破了那起轟動琴江連環殺人案。
當時晏存不理解,為什麼方語山可以不顧自己性命衝進現場,救援目標明明是窮兇極惡的罪犯。
方語山跟他說:「制裁罪犯是法律需要做的事情,我們要做的只是將罪犯扭送公安機關,交給法律處置。」
因此晏存選擇了這份職業。
他驀地想起方才在紀燎車上聽到的事兒,抬眸開口問道:「對了,您認識紀家的……好像叫紀珩,是吧?」
「嗯?」方語山看向他,「認識,怎麼了?」
晏存說:「昨天719案嫌疑人墜樓前挾持的人質,還有局裡新來的那個小法醫,兩人都是紀家的。」
「是嗎?」方語山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他們三兄妹我稍微有接觸過,我記得老大紀珩……挺辛苦的。」
「怎麼說?」晏存問。
「他們父親紀誠六年前腦梗去世,」方語山回憶道,「紀珩當時剛滿26歲,弟弟妹妹也還上高中,自己一個人接下這麼大個誠豐集團,還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噢……」晏存盛了碗米飯,「那他們媽呢?」
方語山往晏存碗裡夾了塊肉,說:「紀珩跟紀燎是同一個媽生的,在生老二的時候羊水栓塞去世了,新妻子梁婉儀生下老三紀殊望後患了躁鬱症……所以紀珩真的挺不容易的,我跟他們父親熟,平時稍微幫他們一些。」
晏存頷了頷首。
雖說他跟紀燎性格不太合,但沒想到倆人身世居然慘得如此一致。
倒也不是。
某種意義上來說,紀家要更加艱難一些。
晏存對於自己生父生母並沒有特別大的執念,一來是因為那時候還小,他幾乎已經忘了自己父母究竟長什麼樣了,只記得那天他在託兒所門口等了很久,直到第五天,方語山才領著他回到了現在這個家。
二來,方語山確實將他當親兒子養,給了他足夠的關心,教育以及尊重。
養父母與養子之間相處的界線比較模糊,一不小心就容易溺愛或者過於嚴苛,而方語山在這方面把握得恰到好處——倆人相處起來甚至跟朋友一樣。
晏存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吃飽了,」他抽出紙巾擦了擦嘴,「您多吃點啊,別光我吃,這是要把我養成豬?」
「你下班太晚,我提前吃了點東西,」方語山笑了笑,「剛剛我讓劉姨給你燉了盅雞湯,帶回去喝吧。」
「行,剛好晚上還得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