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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心點,&rdo;杜冷朝這邊瞥了一眼,警告道:&ldo;按住了。&rdo;
下一刻,他手快的幾乎出現了殘影,飛速抽掉僅剩的幾根金針,傅深的軀體先是劇烈地痙攣了一下,隨後瘋了一樣掙紮起來,嚴宵寒差點被他一肘子杵下床,右手手腕炸開一陣劇痛:&ldo;敬淵!&rdo;
&ldo;別鬆手!&rdo;
情急之下,嚴宵寒撲過去一把抱住了不住掙動的男人,任憑瘦削堅硬的骨骼關節在他懷中衝撞,砸出連聲悶響,卻自始至終沒有哼過一聲。
他不會放手,死也不會放。
兩人僵持了不知多久,傅深的掙扎逐漸弱下來,嚴宵寒反而有點慌,剛想問杜冷是怎麼回事,就聽見懷中人喉間發出微弱聲音,緊接著一口血噴了出來。
嚴宵寒瞬間心涼了半截。
杜冷鬆了口氣:&ldo;成了。血吐乾淨就好了。&rdo;
嚴宵寒沒說話,也不敢鬆氣,他一輩子也忘不了今晚這一幕,傅深在他懷裡一口一口地吐血,他眼睜睜地看著鮮血從紫黑色逐漸變為殷紅,最後滿屋都是濃重的血腥味。兩人衣襟上全是血,彷彿坐在了一地血泊裡。
那時他忽然感覺不到痛苦和焦慮了,反倒異乎尋常的平靜,抱著奄奄一息的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如果傅深死了,他就進京摘了皇帝的狗頭,再反手給自己一刀,下去陪他。大家一起化灰,誰也別過了。
段歸鴻不知什麼時候進了裡間,傅深已止住吐血,陷入昏迷,他站在不遠處等了一會兒,見嚴宵寒始終沒反應,略尷尬地咳了一聲:&ldo;那個……咳,你要不然先去換身衣服,把傷口包一下,再來守著他?&rdo;
嚴宵寒稍微側頭,顯然是聽進去了,他託著傅深的後腦,小心輕柔地將他安放回枕上,然後站起身來,腰背筆直,神情冷淡然而不失禮節地朝段歸鴻一頷首:&ldo;勞煩王爺叫人送盆熱水,我給他擦完身再去沐浴。&rdo;
&ldo;啊,&rdo;段歸鴻沒想到他會這麼客氣,還愣了一下:&ldo;好。&rdo;
方才言語如刀、咄咄逼人卻急紅了眼的人,此刻彷彿換了個靈魂,周身縈繞著拒人千里的寒氣,變得冷淡自持,彬彬有禮。
倘若傅深醒著,說不定能認出來,這才是他最熟悉的、飛龍衛欽察使的模樣。
權傾朝野,橫行無忌,心狠手辣的禍國奸佞。
嚴宵寒給傅深擦洗一遍,換上乾淨衣服,自己到外間洗去一身風塵,回來後就著一盞不太亮的小燈,在傅深床邊枯坐了一整宿。
寂靜漫長的秋夜裡,他攥著傅深總也暖不起來的手,在他乾裂的唇上烙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內心烈焰四起,恨意滔天,那一吻卻輕柔克制,如同不忍打碎的美夢。
嚴宵寒在他耳邊喃喃道:&ldo;我要殺了他。&rdo;
第77章 甦醒┃天上掉金豆把我砸醒了
世界是冰冷堅硬的灰白色, 他像是被關在鐵灰的籠子裡, 不分晝夜,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只有意識還在微弱活動, 向他不停提問:我是誰?我在哪裡?
灰色的世界逐漸亮起來, 他抬手摸到一片粗糙石紋,這觸感觸動了某些記憶, 他想起來了‐‐這是燕州城的城牆。
八歲時, 二叔曾帶他去過草原,到北燕軍防守森嚴的駐地, 還登上過燕州城的城門樓。
那是他是個小豆丁, 還沒有城牆垛子高, 支楞著小短手去扒牆縫,被傅廷信一把抱起來放在肩頭。
剎那間,天地宏闊,山河邈遠。
城外是一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