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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命苦,早早守了寡,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到頭來你竟然一點都不懂事,一點都體會不到我的苦心。明初啊,要是你還在世,該多好啊!」
面對著汪洋突然的變臉,沐野冷淡的表情終是有了一絲鬆動。
現在是自家母親發火的最後一個階段。
而這也是她最不能保持平靜的一個階段。
父親沐明初是沐野在這個世界上最欣賞也是最喜歡的一個人,可是那麼陽光健朗的人卻在她七歲的時候被一場車禍輕易奪去了生命。
自那之後,便只剩下母女倆相依為命。
父親離世之前,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一家人的財政收入都仰仗著他一人。母親汪洋雖然同樣學歷很高,但是自從結就安心地在家裡當全職主婦,很多專業技能都已經忘光。
面臨著突來的打擊,汪洋有很長一段時間裡只顧著借酒消愁,妄圖逃避生活中的壓力和責任。後來,因著沐野差點在上學回來的路上走丟,她才重新振作起來。
但是長期以來生活的壓力和殘酷還是磨掉了她原先溫婉的脾性,她變得暴躁不安,時不時就對沐野惡語相向。
等到歇斯底里地宣洩完,她又緊緊地抱著沐野道歉哭泣。
沐野深刻地理解母親一個人養活自己的辛苦,也體諒她這麼多年的付出,但是她接受不了汪洋總是用這些來捆綁她的未來。
尤其還拉上她最為敬重的父親。
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氣,將到了眼角的淚意逼了回去,蹲到汪洋的腳邊默默地給她擦著眼淚。
「小野,媽媽媽媽只希望你能好好地結婚,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最好不需要像媽媽之前那樣天天為了錢發愁。你不知道沒有錢真的不是人過的日子。媽媽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
沐野微抿著唇,靜默地聽著,重又拿起一張乾淨的面紙擦著汪洋的面頰。
眼前的女兒出落得精緻奪目,正是一個女人最成熟美好的年紀。汪洋越看心裡越急。
「你聽到沒有?」她加重了語氣。
而且她向來是個一定要當場得到結果的人,說著,便直接握住沐野迎上來的右手,嚴肅且鄭重地又強調道:「只要我還活著一天,你就絕對不能和女生談戀愛。答應我,小野!」
汪洋握著的剛好是陸映今天攥住的地方,此時帶著警告的力道傳來,沐野只感覺手腕猶如被一個鉗子重重地夾了一下,連皮帶骨地泛著疼意。
不知過了多久,沐野終是疲倦地開了口:「好,我答應你。」
似乎她和母親的爭執每回都是一樣的結局。
而她永遠不會是勝利的那一方。
「嗯好孩子!」沐野的話音剛落,就被汪洋緊緊地抱住,恍若懷裡的不是其他,而是一個失而復得的絕世珍寶,「我就知道你最聽媽媽話了。你一直是媽媽的希望!」
在她視線觀察不到的地方,沐野盯著自己還未完全散去紅意的手腕,眼底的最後一點光亮也漸漸消逝。
就這樣吧。
不管是她的未來,亦或是她整個人生,就這樣吧。
她真的有點累了。
晚間十點,喧嚷的酒吧內人頭攢動。
蘇卿禾一踏進門,就立馬被人拽到了吧檯。
「我說你買個咖啡,買到現在,連電話都不接的?」拽她的人叫方斛,是這家酒吧的老闆兼蘇卿禾的好友。
三十出頭的年紀,青春洋溢的齊耳短髮配上一身火辣的長裙,反差到莫名有些和諧。
「忙,沒聽見。」蘇卿禾答得簡短,靈巧地甩開她亂動的手,伸手要了杯威士忌酸。
「忙個屁你忙,從沒見人回國第一天就這麼忙的。」方斛嘴一撇,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