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重逢蒸胡攤(第2/3 頁)
到高嶽應該是特意起如此早,在官街鼓奏響前,於蒸胡攤這裡等著自己。
高嶽起身行拱禮,那老者微笑著頷首,「祝郎君今日文場大捷。」
「其實晚生來此,是有個很大的疑惑。」
老者用手指敲了下長幾的木面,接著沉聲說,「郎君但問無妨。」
「不知明公自那夜後,高遷何處?」
這個問題讓那老者長大了嘴巴。
蹲坐在路邊的那胡人奴僕再次咧開大嘴無聲笑起來,用鞭子捅著衣領內來撓癢。
老者的眉目緊鎖,他最初覺得面前這位太學生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專門來尋他開心的,可隨後也釋懷了,噓口氣,「很可惜,我沒那種際遇,官位繼續滯留原地不調。」
高嶽聽後,便坐下不再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敢問明公在朝中擔當何職?」
老者答覆得很快,「執掌煩劇之務,幾乎不堪其負。」然後對著高嶽豎起四根手指,「四種物什都歸我管。」
高嶽頓時似乎明白什麼,低聲說,「如此受教了,可關於春闈的事還希望明公賜教。」
蒸胡上來了,二人各自掰開,白色亮晶晶的氣冒出來,相對無言吃了數口,那老者啜了口羊雜湯,呼呼幾聲,沒直接回答高嶽,而是突然反過來問高嶽,「郎君你可知道,今年知貢舉的主司為誰?」
「潘右庶。」
老者呵呵笑起來,用手撫著鬍鬚,「我倒和潘右庶有些交情。」
說完,他的雙眼裡閃出精光來,手指捻住鬍鬚不動,靜靜看著高嶽的反應。
高嶽欠身說,「謝謝明公抬愛,不過有些事還是親力親為的為好,即便此次下第,只要能窺見整個過程,來年晚生努力精進,對症下藥,便有讓世人刮目相看的那一天。」
「哦?我知道你們國子監有位叫張譚的,困於科場三十載,又有位叫劉德室的,接連下第十五年。依你看,他倆為屢屢不中?」
「張譚心殘,德室偏枯。」說完這八個字後,高嶽自己都暗暗吃驚,他也能像唐人那樣拽文了。
心殘的意思是,張譚七十歲,又不得志三十餘年,心思早如枯木死水,不思進取了;
而偏枯意思是劉德室只攻詩賦,全然不通貼經和時務策,故而等於是半身不遂。
老者點點頭表示贊同,接著目光逼人,「那郎君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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