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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孩子這個年紀也還幼稚單純,但風谷玉門卻早熟得厲害。如今風谷玉門要回老家了,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又要分離,又要去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她實在很擔心。
明明是一個孩子,卻這樣堅強,就像現在這樣,還反過來安慰她。
理子阿姨還在開車,她收斂了情緒,道:「玉門,一定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勉強。」
風谷玉門認真的應下。
把風谷玉門送到機場以後,真正的道別才開始了。
風谷玉門在機場門口同他們一一道別,道:「大家,暑假再見。」
「暑期再見!」
身後雪兔和小櫻的聲音傳來,風谷玉門只是酷酷地擺了擺手,並沒有回頭。
再一次從友枝市離開回八原,只是這一次,就要常駐八原了。
霓虹是個島國,面積並不算大。但是阻隔人與人交往的往往不是距離,而是各自的生活。反過來也一樣,結緣的人不會被距離阻隔,因為彼此的命運已經交匯。
上午從友枝市出發,回到八原的時候,已經幾近黃昏,路途上的轉車浪費了很多時間。
拖著行李箱,背著旅行包,在鄉間的小路上行走著,到達清泉山的時候夕陽已經偏斜,在山道上鋪下一層溫暖的黃色。
風谷家就在清泉山上,這座矮山平緩寂靜,山道是鋪好的青石。沿著青石拾階而上,便能看到木質的鳥居,鳥居的匾額上寫著「櫻井神社」。
鳥居代表的是神與人的分界,某種程度上來說,清泉山這一整座山都屬於櫻井神社。
進入鳥居,不遠處就有制禮——一個介紹了神社由來的木質公告牌。
櫻井神社是家傳神社,規模也小得可憐。這座清泉山雖然屬於櫻井神社,但這座清泉山本身就是一個土坡。
神社當中供奉的是櫻井神。
且不去看那模糊不清、腐朽將壞的制禮,風谷玉門雖然不想繼承神社,但對自家供奉的神靈還是瞭解的。
櫻井神是八原的本土神,櫻井是一口井的名字。村民從井中取水,井邊種著櫻花樹,因此被稱之為櫻井。後來大旱,河流斷絕,櫻井的水卻一直不斷,包括井邊的櫻花樹都一直生長得很好,村民靠著水井得活,也供奉著這口井,櫻井神因此出現了。
但這已經是很多很多年前的老黃曆了。曾經的櫻井神或許神異,清泉山也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遺產。
但自那之後,旱災過去,不再缺水,櫻井神便漸漸沉寂。曾經侍奉櫻井神的幾家都漸漸離開,只剩下風谷一家。
櫻井神成了風谷家的家傳神社,而這座神社本身就已經淡忘在人們的記憶裡了。
進入近代以後,自來水更是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所有的水井都漸漸荒廢了,櫻井神更是如此。
整座櫻井神社,除了鳥居還勉強能看,實際上山上的各個建築都已經年久失修,需要重新投入金錢和精力修繕——但這樣一座已經被人們遺忘的神社還有什麼修繕的必要嗎?
風谷玉門的父親不願意留在八原繼承神社不是沒有原因的,見過外面的世界就會明白,這是一個沒有未來,也沒有前途可言的地方。
風谷玉門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多想下去。
撫摸著制禮上看起來還新的注連繩,風谷玉門往更深處走去,走著走著,陌生的感覺漸漸消退,他反而對這裡的一切都感到熟悉起來。
空氣裡跳動著一種歡快的氣氛,好像這座山,這個神社都在歡迎他歸來。
萬事萬物都是有靈的。靈不一定表現為智慧,正如這座山、這座神社的靈。它們沒有靈智,但卻對風谷玉門的歸來表示歡喜,也對他本人表現出熟識。
「歡迎回家,風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