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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不遠處的薛穩也一愣。
蘇寒於是知道,這道題超綱了。
很奇怪,她的思緒突然飄出去很遠。
飄到她睡在酒店大廳沙發上的那個雨夜。
雨聲叮咚,有人輕輕拍她的肩膀,問:「你怎麼睡在這?」
她在睡夢中皺著眉說:「不要吵,我已經三天沒睡覺了……」
其實仔細一想,這不過是兩三天之前的事。現在想起來,卻覺得彷彿已經過去很久很久。
人的記憶真是神奇的東西。它有時候會將腦海中的某些影像虛幻美化,自動去補足那些自己希望看到的場景。
所以,記憶有時也並不可信。
哪怕是自己的記憶。
薛穩已經從不遠處的椅子上站起來,顯然要過來阻止這道超綱題。
蘇寒輕輕一笑,對他擺擺手,示意沒關係。
然後轉向主持人,淡淡說:「我跟蕭凱不熟,頒獎典禮是第一次見面。」應該算是第一次見面吧,「所以你如果要簽名,只能自己去找他了。」
……
第13章
有一位作家曾說,一個人生活在異國,就像在空中行走,腳下沒有任何保護。而在自己的國家,不管什麼人,都有祖國這張保護網,一切都頗具人情味。因為,在祖國,有自己的家人、同事、朋友,可以用童年時就熟悉的語言毫不費力地讓人理解。
可蘇寒不知道,如果在祖國沒有了自己的家人,是不是也就如同一個人生活在異國一樣。
而如果,不止是在祖國,是在這整個世界上都沒有了自己的家人,是不是不管走到哪裡,都如同生活在異國一般……
不管在哪裡,都像在空中行走,腳下沒有任何保護……
蘇寒時常有這樣的感覺,頭頂天空透明如海,驕陽白光四射,偶爾有鳥群扇動著翅膀從身邊低掠飛過。她獨自一人,站在天地蒼穹之間一條高而孤絕的細繩索上。
她要努力支撐,才能不讓自己掉下去。
她做的所有噩夢都是關於下墜。
她夢到自己如同一顆投湖之石,無法自控地不停墜落,墜落……
她相信,終有一天,會有一隻手,把她從那條孤零零的繩索上解救下來——
或者相反,
將她徹底推下去。
都是一種結束。
蘇寒的生日是在秋天。
雖然暑去涼來,但「秋老虎」依然存在。
秋日暖陽正盛,母親卻將她的名字取為寒,大概,這就是她當時心裡真正的感受吧。
不過蘇寒並不討厭自己的名字,反而很喜歡它的簡單好記。雖然「寒」這個字,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不是一個寓意美好的字眼。
粉絲說蘇寒要開始正式營業了,倒不算錯。
那場採訪之後不久,她生日前半個月,莊婷為她安排了第二份工作。薛穩帶給她一個劇本,說讓她給劇中的一個故事單元創作一系列的主題曲。
蘇寒看到劇名,先就愣了一下。
《畫堂春》。
這部劇她一點都不陌生,因為它總跟另一個名字連在一起。
蕭凱。
他是這部劇的主演之一。
「我以為這部劇已經殺青了,」蘇寒說道,「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劇組的官微已經曝光過相關的主題曲。」不止主題曲,相應的插曲、片尾曲劇組也都已經製作完成,她看不出來還需要自己做什麼工作。
「這部劇兩個多月前開拍,已經有部分演員陸續殺青了,」薛穩回道,「不過主劇情還在收尾拍攝中。劇組不是讓你創作這部劇的主題曲,而是其中一個故事單元——《憶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