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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伯利島已經遠遠甩在身後,現在她視線內只有庫赫島上閃耀的燈塔,在遙遠的右方,靠近地平線。很快,庫赫島也過去了,唯有身下的大海和頭頂的天空永恆不變。還有科姆,無情地固執地追逐著她,無懼風暴,不過,瑪麗斯回頭,眯著眼看了下,他的身影似乎越來越小。她贏了他麼?科姆是個訓練有素的飛行者,這一點瑪麗斯知之甚深。他作為西方人的優秀代表,在競賽上總是表現出色,而她還沒被允許參加競賽。不過現在,顯然的,他們之間的差距越拉越大。
閃電再一次劃過天空,幾秒鐘後,不祥的雷聲滾過海面。海妖咆哮著回應風暴,發出隆隆的陣響。不過對瑪麗斯來說,確確實實還意味著別的。時間,時間,風暴越來越遠了,她徑直向北,風暴可能往西移動,無論如何,她已經從風暴之下逃生。
喜悅在她胸臆間蔓延,她飛舞著,盤旋著,像個雜耍人那樣在空中表演。那是純粹的狂喜,駕馭著她在空氣中不斷跳動,像大海中的小船,從一個浪尖跳到另一個。風將她帶到這裡,一切都那麼完美。
當瑪麗斯在享受喜悅的時候,科姆追上來了。當她結束轉圈,重新爬升的時候,她看見了他的身影,模糊地聽見他的吼叫。大概是告訴她將被禁止降落,她和她偷來的飛翼已經成為萬眾公敵之類的。可憐的科姆,他知道什麼?
瑪麗斯開始降落,直到她差一點可以嘗到海水的鹹味,直到她能聽到海浪在她腳下不遠處翻滾。如果科姆想要殺死她,如果他想要把她撞落到水中,很好,現在她已經把自己置於死亡的邊緣,近到她不能再靠近。她在賭,而她賭贏了,科姆只是追上她,飛到她的上空,做出俯衝的姿勢。
她知道,她確確實實知道,科姆不會真的這樣做,即使他非常想。她從劇烈翻攪的雲層下方飛出來,進入清晰晴朗的夜空,星辰散在她的飛翼四周,閃爍著,科姆已經消退為身後的一個小點。瑪麗斯一直等到他的飛翼從視野中徹底消失後,才抓住一股新的上升氣流,並轉向南方。她瞭解科姆,他只會盲目地徑直向前追,直到他放棄並且轉回小安伯利島。
她獨自待在空中,陪伴她的只有飛翼,以及暫時的和平安寧。
數小時後,勞斯島的第一束燈光在黑夜中出現,璀璨的燈塔佇立在岩石遍佈的海島的舊堡上。瑪麗斯折衝向它們,不久後,半毀的舊堡大部分出現在她面前,雖似一片廢墟,但有燈塔。
她徑直飛過它,穿過滿是群山小島的寬度,向西南面的著陸地急速飛去。勞斯島只是個小島,飛行者並不經常來,所以沒有修建飛行者小屋,這是生平第一次,瑪麗斯為此而感激。這裡沒有駐守人員接待她,無人詢問她各種問題。她獨自降落,在揚起的幹沙雨中悄然著陸,從飛翼中掙脫出來。
著陸以後的脫衣秀結束了,在飛行崖的地基對面是多雷爾的小屋,簡樸、暗色、空空如也。敲門沒有得到回應,瑪麗斯推門而入,房門沒上鎖,她徑直走進去,叫著他的名字。可是整個房間依然沉默。多雷爾去哪了?他幾時才會回來?她能在這裡等麼?如果科姆猜到她的行蹤,並趕在多雷爾回來之前捉住她會怎樣?
她把一根燈芯草伸到堆積著燒得通紅黑煤的爐灶裡,然後點著了一根沙燭。她四下打量著這件小巧整潔的屋子,尋找一些有關多雷爾去向的線索。
一向整潔的多雷爾在另一張乾淨的桌子上撒落了一點魚餅屑,她的目光轉向遠處的角落,沒錯,屋子裡真的是空了,安妮塔也不在她的棲木上。她明白多雷爾的去向,他帶著夜鷹打獵去了。
希望他還沒走遠,瑪麗斯回到空氣中搜尋他的蹤跡。她在勞斯島西邊一處危險淺灘的岩石上發現了多雷爾,他的飛翼背在身上,但沒有展開,安妮塔棲息在他的手腕,正在享用一條剛抓上來的魚。多雷爾在跟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