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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點就出去了,今天第一單是跑機場的……」于敏知道他找許建鋒肯定沒好事,就是要錢,苦口婆心說,「寶寶,你爸爸最近真的很辛苦,沒有一天休息的……」
錢要用時間換,要一單一單賺出來。許建鋒自己捨不得花,兩件襯衫洗髮白了輪換著穿,就差住在車上了。
「那誰叫他當時偷懶不找工作,就知道炒什麼股票呢?現在要花錢拿不出!」長大後,許添寶總要埋怨這件事,「別喊我寶寶!我都改多久的名字了?」
「你要多少?」于敏手裡也沒錢,心裡無比苦澀。
這些年,她總要想起許添寶小的時候,雪白粉嫩討人喜歡,不停粘著她喊媽媽。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
她又想到自己的大兒子,一個在這個家的生活痕跡近乎被全部抹殺的人。
她想到他總是在觀察她,討好她,螫在她身上的眼神。奇怪當時竟然那麼厭惡。可他為什麼是同性戀呢?
是秘書嗎?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許添寶當討債鬼,最後勉強答應了練琴,於是順利從家裡拿了八千塊。下午他去樂隊排練的地方,樂隊的人已經在等他,幾人練了一下午,晚上,他和主唱、鼓手一同去泡吧。
音樂聲很大,比心跳更重,燈光效果明滅交錯,舞池蹦迪的人緊緊挨在一起。
他們在卡座喝酒,許添寶連悶了三杯,被誇贊很猛。他在外也佯裝和兩人一樣是富二代。
主唱湊到許添寶耳邊說:「我把上次那個灰頭髮上了,巨他媽爽——」
「許明橙,你還不試試麼?」鼓手一邊笑一邊悶酒,勾了他肩膀,「真的,我跟你說,試試男的吧,感覺不一樣。」
今天被喊太多次寶寶,差點也要忘了自己的新名字。
許添寶暈乎乎,深沉說:「我想想吧。」
他和這兩個人一樣,在這方面道德觀念很弱。但是之前弄過幾個女粉絲,時間很短,沒什麼意思。對男人就是真沒想過,沒起過念頭。
今天他覺得自己迫切需要一個發洩的口子。
真的舒服麼?
大概吧,不然許添誼怎麼會那麼急著出櫃?
許添寶猶豫的時間很短暫。他不是要愛一個男人,只是試試發生關係,這不是一碼事。
就像他試試泡吧、試試抽菸、試試飆車、試試女粉絲。都一樣。
人生的錯位總是悄無聲息。他最初也以為這只是一個追求刺激的簡單決定。
在慫恿下,許添寶去找目標搭訕,果真成功。口哨聲如暴雨,那男的和一群人呆在一起,看上去稍微高一些,捏了捏他的粉色頭髮和銀色耳墜。
因為嫌他喝醉了走路太慢,是把他扛走的。
餌誤把自己當魚。
宿醉的感覺很差。許添寶醒了,第一反應摸索手機。
他已經很習慣酒店偏硬的枕巾和被單,一時臉頰摩挲著,沒反應過來。
隨後猛地睜開眼睛。
頭疼欲裂,身體卻是一種陌生的難受。
床旁沒有人,用過的安全套隨意丟在絨絨的地毯上。
數量驚人。
……唯一的答案就是昨夜不止一個人。
許添寶面色發青,要把自己撐起來,卻發現下半個身子毫無知覺,就像沒有一樣。
他後心竄出冷汗,掀開被子,所幸手腳齊全,連白床單上有斑駁的血跡都可以接受。
癱瘓了?
他又強撐著自己要匍匐下床,終究沒有成功,指甲用力在大腿沿劃出了紅痕,可是隻有極微弱的麻癢,比頭髮絲掉上去更不可察覺。
許添寶勉強穿上褲子,已經大汗淋漓。他上半身夠出床,抓著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