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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她是否是他眼中的那枝紅杏。
這些天裘詩痕特意每天下午特定時候都會去園子南邊的花園裡面去逛逛,深秋時分,並無什麼美好的花色,卻有美好的男色。
安以笙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在這裡下棋,也不跟別人下,只是拿著本殘局譜子,自己對著琢磨,那掛在嘴邊的淺笑,剛步入花園的裘詩痕就被明晃晃地閃了一下。
太誘人了。
「二弟,又在下棋了?什麼棋局這麼有趣,來,讓我來瞧瞧——」裘詩痕笑意盎然地走過來,安以笙依舊和煦地回笑著,令人誤會的溫柔,雖然只是淡淡的,卻也別有風情。
裘詩痕打心底裡認定這安以笙對自己是有那麼點意思的,要不他怎麼會笑得這麼好看呢,那眼睛裡都是自己的影。
如若安以笙知道了裘詩痕此刻在想什麼,肯定會說,我看誰,眼裡就是誰的影,此影通彼影,天下皆一影,譬如現在,我眼中之影,那就是一坨大彌勒佛啊——
裘詩痕早就做好的萬全的準備,只見她慢慢地逼近安以笙端坐下棋的小亭子,萬般優雅地探出身子,十分熟絡地說:「喲,二弟這不是在研究上古殘局初夢尤醒麼?」
安以笙滿眼含笑不做回應。
裘詩痕忍不住得意,滿心想著,自己這殺手鐧已經把他拿下了。
她天天來這裡看到他研究棋譜,早就回去讓裘夔去搞了相同的一本,請專業人才研究了一下,知道昨日安以笙研究的是第十八頁的「青龍有悔」,今日就該研究第十九頁的「初夢尤醒」了——
安以笙卻突然起身,留下裘詩痕和那盤殘局在亭子裡,微微搖著頭往花園外面走,輕飄飄地說:「給了棒子都打不著狼,可惜,可惜。這花園日後也是不能來了,可惜,可惜。」
裘詩痕一臉無辜地站在那裡,全然不知自己錯在哪裡,這石桌上的棋局她是看不懂,可是大哥請來的人難道說的會有錯?
此刻風微微吹起那攤開在石桌上的棋譜,裘詩痕臉都綠了。
原來今天,安以笙「無心」跳過一局,已經研讀到了第二十頁。
那一頁的棋局名字叫:自作孽不可活。
安以笙悠然地走在園子裡,一想起裘詩痕那裝腔作勢的樣子,就忍不住笑。
還是佛門清淨,這一入紫陌,妖孽縱橫,只可惜她修行不夠,自取其辱。
正走著,突然耳邊傳來一陣箜篌之聲,初一聽,清幽淡雅,悠然自得,讓他的步子禁不住慢下來,才剛一轉身,一個鵝黃色的身影就闖入視線,這女孩安以笙是見過的。
應該是某位夫人的貼身丫鬟。
那一刻,隱藏在琴聲中的那絲不易察覺的刻意,才聽得分明。
「二少爺,夫人命小婉等在此處,若是有愛樂之人經過,要請進聽風閣,喝杯淡茶。」
「哦,那幸虧路過的是我,若是哪個倒夜香的、推糞車的經過,一不小心楞個神停下來了,夫人豈不是虧了?」
小婉一愣,看著這愣頭和尚彷彿能看透世間一切的慧眼,頓時覺得自己道行不夠,竟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安以笙搖著頭笑著走開了,小婉慌忙撩起裙角,匆匆地朝院子裡跑去。
聽風閣一草一木都長的很是分寸,看似天然,實則處處都留著人工的痕跡,就和它們的主人一般。
此刻,柳若素正在高起地面半米多高的石臺上坐著,弱柳扶風地倚在箜篌前,細手撩撥,代替了眉目勾引。
聽得小婉一陣急促跑來,那手猛地一拉,終於劃出一道破綻,尾音突地就飛了——
柳若素慌忙低頭,看見手指被琴絃拉出一道血印,頓時陰了臉。
「人呢?」
小婉低頭,諾諾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