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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上的麻藥已經漸漸失去了效用,做過手術的地方開始疼痛起來。病床上趴著一個人——一個女人,她不認識。
“喂,請問,你是誰?”她問得小心翼翼。
“小姐,您醒了?是擲成少爺讓我來照顧您的。”這個四十歲的女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人,她手腳麻利地將高煤凰的病床轉成45度角,又把枕頭墊在她後腰上,扶著她坐了起來。
高煤凰一邊享受著高階的護理待遇,一邊回憶著擲成少爺是誰。她的腦子用了麻藥之後還有一點點反應不靈光。最後,她還是在記憶中搜尋出了一雙冷漠而桀驁的眼睛。隨之而來的,也想到了那本咋向她的書,跟著書一起砸來的陰冷無比的話。真糟糕,20年來她從來沒有這麼沮喪過。
“啊,呃……您可以走了。”高煤凰含著笑說。
“小姐。您可以叫我梅嫂。我是宋家的傭人。少爺吩咐過我,說等到您出院之後才能走。”梅嫂含笑殷勤地對高煤凰說,儼然把她當成了她家少爺的什麼人。
高煤凰本想繼續推辭,後來一想,如果讓她走了,自己還真的需要親力親為的去僱一個特護,因為生病的事她誰都不想告訴。父母親一天忙得腳打後腦勺,煤龍同學馬上就要參加雅思考試,更不能分心。田雨萌就更加算了,她本來就半工半讀自己去做了兩份家教,把她叫來照顧自己簡直太不人道。
住了五天院,五天裡沒人來看她——她誰都沒有通知。第六天,光榮回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去能遇到周嶺壑的地方“巧遇”周嶺壑。
令她吃驚的是,時至今日,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那個什麼宋擲成也是她們學院的。而且,是周嶺壑的好友——是經常跟周嶺壑走在一起的好友哦。她以前倒是知道他有兩個同進同出的死黨,但是,這兩個死黨的臉就從來沒儲存在高煤凰的記憶卡中,只不過是陪同周嶺壑出現的兩個“無臉兄”而已。
今天,她才總算因為宋擲成才看清了這兩位“無臉兄”的真面目。自然,一個就是那個面無表情的木頭人宋擲成。而另一個,竟然也是個陽光帥哥呢,寸寸的頭髮,大眼大嘴大鼻子,他竟然還是個混血帥哥!這樣的人她都給忽略了過去,真是暴殄天物啊!
高煤凰現在很糾結,她在考慮是先去跟那個擲成兄道個謝,還是繼續暗暗追蹤她的男神。好吧!她在心裡暗暗對自己說,他們現在不是在一起嘛,先跟蹤也不妨,等分開了再道謝,免得男神覺得自己跟他的朋友有什麼瓜葛——這時候的高妹子還是很敢想的!
跟蹤著三個神一樣的人物一路走到學院的人工湖邊——一路眼光吸氣無數,三個神停了下來。混血帥哥用眼神示意著男神,向前邊努了努嘴。
宋擲成和混血停了下來,她的男神周嶺壑卻繼續向前走著,目光變得和平時的溫暖多情很不同。她彷彿能感受到他內心裡的掙扎和痛苦。
她順著他腳步的方向望過去,湖岸上站著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仙女般的女人。是的,她是女人。因為她明顯比他們大,和她們這些大學女孩兒們完全不同的成熟氣質。她面向湖水站著,湖面上吹來的微風輕輕掀動著她白色的衣裙,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長髮隨風舞動,露著白皙的脖頸和完美的側臉,美若天仙,微笑著看湖中的兩隻雪白的天鵝。
她看著那女人對著周嶺壑微微一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她看著周嶺壑看那女人時眼中的痴迷和隱痛。那一瞬間,從沒服過輸的高煤凰服輸了,她能清晰地感到這個仙女一樣的人物是個對周嶺壑來說很不同的人。她也清晰地感到了自己和那個女人的差距——這是她以前在自己和周圍無數光鮮亮麗的富家女身上從沒看到過的差距——雖然她連那個女人的聲音都還沒聽到。
“喂,你再向前走就快貼上去了。怎麼,心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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