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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覺得,除了瑞士,這世界上沒有一片安樂土,事實上,在我看來,瑞士也不見得是安樂土!我是從臺灣來的,說真的,在我出來以前,我對臺灣也有些不滿,現在呢?我只能告訴您,我想它,愛它,不止愛它的優點,也愛它的缺點!因為,只有在那兒,我覺得是我自己的家鄉!”
朱培德凝視著他,真的出起神來了。
這次的見面,不能說是很順利,但是,也沒有什麼不順利。對志翔來說,他並沒有安心去討好朱培德夫婦,他表現的,是十足的他自己。對朱培德來說呢?事後,丹荔這樣告訴了志翔:“小翔子,你的一篇話,害我爸爸和媽媽吵了一整夜!辯論了一整夜!”“怎麼呢?”“爸爸說你很狂,很傲,但是,說的話並不是沒道理。媽媽說你只會唱高調,還沒有成熟。爸爸主張讓我和你自由發展,媽媽主張把我送到澳洲去,以免和你再交往。爸爸說女兒要戀愛,送到非洲也沒用,媽媽說,女兒和這窮小子戀愛,總有一天會飛得遠遠的。她不認為非洲和臺灣有什麼不同。爸爸說媽媽眼光狹窄,說不定這小夥子大有前途,媽媽說爸爸腦筋糊塗,要斷送女兒終身幸福!爸爸說……”她喘了口氣:“哎喲,反正爸爸這麼說,媽媽就那麼說,媽媽那麼說,爸爸就這麼說……”志翔忍不住笑了起來。
“結論呢?”他問。“結論呀,”丹荔指著他的鼻子尖:“你如果不是好人,就是壞人,你如果不是有前途,就是沒前途!你如果和我不是有結果,就是沒結果……”
“這不是廢話嗎?”“本來嘛!這種辯論永不會有結論的!又不是法官審案子!”她攀著他的手臂:“我們去湖邊飽看天鵝,好嗎?我們去遊湖去,好嗎?你瞧,我為你準備了什麼?”她取出一大疊畫紙和一盒炭筆。志翔的眼睛發亮了。“啊哈!”他叫:“小荔子!你實在是個天才!”
“瑞士是世界花園,你既然來了,怎麼可以不畫?”丹荔挑著眉毛說。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畫湖,畫花,畫天鵝,畫古堡,畫山,畫遊船,畫花鐘,畫溪流,畫木橋,畫紀念塔……時間就在畫裡流逝,一日又一日。
當志翔驚覺到暑假之將逝,而自己的“工作”仍無蹤影時,丹荔用那麼可可愛愛的聲音對他說:“反正,暑假已經快完了,你找到工作也做不了幾天!咱們還不如上山去!”“上山?”“附近你都玩遍了,我們上山去,可以滑雪,可以坐纜車,可以從一個山頭吊上另一個山頭,包你會喜歡得發瘋!在山頂上,你看下來,才知道瑞士真正的美。”
他被說動了,於是,他又上了山。
在山上的小旅館裡,他們一住多日,那山的雄偉,那積雪,那一片皚皚的白,志翔眩惑了,沉迷了。何況,身邊有個嬌豔欲滴、軟語溫存的丹荔!她教他滑雪,當他摔了一鼻子雪時,她笑開了天,笑開了地,笑開了那皓皓白雪的山!在那些樂不思蜀的日子裡,他偶爾會想到志遠,想到在歌劇院裡扛佈景的志遠,想到在營造廠裡挑水泥的志遠……可是,只要他眉頭稍稍一皺,丹荔就會迅速的把嘴唇印在他的眉心上。他又忘了志遠,忘了羅馬,或者,是強迫自己去“忘”!
歡樂的時光和戀愛的日子,是那麼容易飛逝的,迅速的,日內瓦公園中的梧桐樹,葉子已經完全黃了,梧桐子落了一地。志翔和丹荔下了山,歡樂仍然充溢在志翔的胸懷裡。
然後,這天晚上,他走出旅館,正要去赴丹荔的約會,他答會和丹荔去一家餐廳吃瑞士火鍋。可是,才跨出那旅館的大門,他就一眼看見了一個人,滿面風霜的斜靠在旅館門口的柱子上,穿著一件灰色的風衣,天上飄著些兒細雨,他就站在雨地裡,頭髮上綴著雨珠,肩上的衣服已被雨溼透。他靜靜的站在那兒,靜靜的望著志翔。
這是志遠!憔悴,消瘦,蒼白,而疲倦的志遠!
志翔覺得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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