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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山欣然應了,把意麵盤子在茶几上放下,從沙發上拽下一個蜜色燈芯絨靠墊擺在地上,拍一拍,示意給她用作坐墊,自己在旁邊木地板上直接盤膝坐下。
「地上涼。」他說。
沈愉初有片刻的恍惚。
明明她才是年長的那個,卻處處被他照顧。
盤腿在墊子上坐下,面前清油油的青醬意麵,往上冒著熱氣,清香誘人。
她三餐不規律得很,其實早就餓過了頭,看著白盤翠面,胃捧場地咕嚕開了。
叉子捲起面卷,空中翻滾幾輪,放入口中。
燙得呼哧呼哧大呼氣,手捂著嘴,驚喜不已,「唔,好好吃!」
「真的嗎。」李延山扭頭看著她笑。
沈愉初連連點頭,眼裡冒星。
她自問應酬時也進過不少高檔西餐廳了,面前這一盤簡簡單單的青醬意麵,絕對能排進她心目中好吃意餐的前三。
可她吃得感動,李延山卻表現得興致缺缺的模樣,只隨意用叉子在盤子裡捲一捲做做樣子,並不入口。
「我不太餓。」察覺到她眼中的問詢,李延山答道。
沒等沈愉初說話,他沉默一瞬又說:「我晚上下班的時候,看到你在工位上啃乾麵包。」
屋內忽然安靜。
他隨著話音看過來的視線,似乎包含了太多未知的資訊。
沈愉初被灼燙似的睫毛顫動。
她飛快低頭,嘴上機械地嚼動著,專注吃飯,不鹹不淡地「噢」了一聲,算是應答。
李延山沒有再說話。
感覺過了好幾秒,也可能是過了一個世紀,他才將目光移開。
夜深了,除了蟬鳴,只剩偶爾有車駛過,壓過不平的路面,悶悶一聲響動。
並不吵鬧,更凸顯一層夜的寧靜幽深。
客廳大燈未開,只點了沙發轉角處一盞暖黃的落地燈,光線暖黃。
自從五年前從家裡搬出來,夜晚,在沈愉初的印象裡,是快要坐到腰間盤突出的加班,和喝到七暈八素的晚宴。
今晚好像是唯一一次,不一樣的夜。
在這樣的氛圍裡,席地而坐,肩並肩吃夜宵。
莫名在沈愉初心上平添出一筆家的錯覺。
她享受著美味的食物,也享受這樣自然放鬆的氣氛。
餘光能瞥見白淨修長的手,指甲修得整齊,乾乾淨淨的,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她聽見耳畔的呼吸節奏停頓,李延山細微地嘆口氣,輕聲問:「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沈愉初微不可覺地蹙了下眉。
那股家的生活氣息挽留不住,慢慢自心頭散開去。
李延山嗯了一聲,「我中午聽說,你被總裁單獨叫去了。」
些許的涼意自地板傳遞上來,包裹住小腿。
沈愉初並不想徹底破壞這樣美好安逸的夜晚。
手上卷叉子的動作放緩了,語氣淡了淡,「是嗎。」
沒有多餘的話作為回應。
理智陡然回籠,在中間劃出一條無形的三八線。
沈愉初熱絡地笑了,轉頭面對他,讚不絕口,「面真的很好吃,清新不油膩,松子很香,羅勒的味道很濃鬱。」
給人感覺,下一秒,她就會掏出錢夾來,刷卡買單,多付10的小費,並在點評網站上給一個五星好評。
「現在的年輕人會做飯的真的不多了,你好厲害啊。像我這種廚藝渣,看著就覺得好羨慕。」沈愉初依舊無懈可擊地微笑,繼續不吝嗇由意麵延伸開的讚美。
她抬眼直視過去,那一瞬間他面上的表情似研判。
可眨眼之後,剛才看見的探究神情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