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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阿狸背對著她,她確實比初初嫁過來的時候瘦了不少。背影已經有些楚楚可憐的單薄。
司馬煜坐起來,斟酌著用詞,手已經放到他肩膀上。他覺得這個時候起碼是得說些甜言蜜語的,不然太欠揍了。
但是腦袋裡空蕩蕩的,只剩下最樸拙的言辭。
其實比起說話,他更想把她攬在懷裡親一親,懶懶的抱著她,再睡一個回籠覺。
……所以說,只要看到她就全剩下了喜歡,就跟著了什麼魔似的。可是他對她的心情明明不單純是喜歡。
司馬煜嘆了口氣,還是開口安撫她,“醒了?”
阿狸繫著衣帶,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們昨天……”
“昨天?”阿狸略有些疑惑的回過頭來,像是有些頭疼,她皺了皺眉就拿手指揉著太陽穴,“我昨天喝多了,如果說了或者做了什麼,你千萬不要當真……啊,頭好痛。”
一瞬間在司馬煜腦海中閃過的,竟是情事之後半夢半醒間阿狸在他耳邊的輕喃。她其實也只說了那麼一句可能會被當真的話。
她說,好喜歡你。
司馬煜很奇怪,那麼睏倦的情況下,他怎麼會把這句話記得這麼清楚。他甚至記得那個時候阿狸壓抑著的鼻息如何像霧氣一樣繚繞在他耳畔。
但是阿狸居然用喝醉了當藉口,要他不要當真?不當真她說了做什麼,玩他嗎?!
何況她也只喝了那麼一杯罷了。
按說阿狸這種回應,對他來說是很體貼的——他本來就在想該怎麼糊弄過去。這樣剛好,他就不用猶豫了。
但是司馬煜就是覺得很鬱悶。甚至隱隱的有些羞惱,好像自己才是被始亂終棄的那個。
他就是說不出附和阿狸的話來。
阿狸忽然又想起什麼一般,“昨夜殿下也喝了不少酒吧?”
司馬煜披衣起身,生硬的留下一句話,“我可沒醉。”
他轉身就離開了。
阿狸在後面望著他,待他的身影消失了,連珠簾清脆的響聲也平靜下來,才低低的笑出來。
“我也沒醉啊。”
她嘆了口氣,這才將亂成一團的衣帶解開來,重新系好。
司馬煜一路怒氣衝衝,連早飯都吃得索然無味。明明還有空閒,卻半點都不想再在東宮裡待著。早早的吩咐人備車,找謝漣玩去。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他越想就越積鬱——吃幹抹淨了,一句酒後失德就不認賬了。
石城湖邊綠柳垂蔭,一地斑駁。謝漣持杆而立,正在湖邊釣魚。
司馬煜就是有這麼種本事,他的情緒總是像瘟疫一樣傳染。他不舒坦時,別人也只能跟著心煩。
他說是跟謝漣來釣魚。結果魚鉤還沒裝上,先帶了一群人轟隆隆追野狐狸去了。狐狸沒追上,回來看到謝漣已經開釣了,就兜了一堆石頭一塊一塊的往水裡丟,還瞄準了謝漣釣魚的浮子丟。
謝漣修養這麼好的人,都恨不能一腳把他踢到水裡去。
“那邊有涼亭,你先去歇一歇。我釣完這一杆就收。”
“要收就趕緊收,何必非要‘釣完這一杆’?”
“因為做人要有始有終!”謝漣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回。
司馬煜這一回終於沒再說什麼。將一兜子石頭往水裡咕咚咚一傾,就安靜的在一旁坐下了。若有所思的望著水面,也不知道在心煩些什麼。
謝漣瞟了他一眼。
他們倆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志趣相投,從來都沒有誰遷就誰的時候。總是自然而然就混到一起。有時甚至都不用商量,就能默契的上手配合。
當然也有不默契的時候。那時他往往就會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