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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道……兩人一道……而我……卻醉醺醺地躺著。”
①在畢業晚會上跳披巾舞是成績優異的畢業生的特權。
②容量單位,一什托夫約等於一·二公升。
③見《舊約·創世紀》十九章二十四節:所多瑪和蛾摩拉兩城因罪孽深重被耶和華用硫磺和火燒燬。
④居魯士,紀元前五五八——紀元前五二九年的波斯國王。
⑤指英國實證主義哲學家和生理學家喬治·劉易士(一八一七——一八七八)的《日常生活的生理學》,十九世紀六十年代,在俄國具有唯物主義觀點的青年人中,這本書很受歡迎。
馬爾梅拉多夫沉默了,彷彿他的聲音突然斷了。隨後,他忽然匆匆斟了一杯酒,一口喝乾,清了清嗓子。
“從那時候起,我的先生,”沉默了一會兒以後,他接著說,“由於發生了一件不幸的事,也由於有些居心不良的人告發,——特別是達裡婭·弗蘭佐芙娜起了一定作用,彷彿是為了沒對她表示應有的尊敬,——從那時候起,我的女兒,索菲婭·謝苗諾芙娜,就被迫領了黃色執照,因此不能和我們住在一起了。因為我們的女房東阿瑪莉婭·費多羅芙娜不願意讓她住在這裡(可是以前她倒幫過達裡婭·弗蘭佐芙娜的忙),再說列別賈特尼科夫先生……嗯……正是為了索尼婭,他和卡捷琳娜·伊萬諾芙娜之間才發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起初是他自己要跟索尼婭來往,這時卻突然變得高傲自大了:‘怎麼,’他說,‘我,一個這麼有文化的人,竟要跟這樣一個女人住在一幢房子裡嗎?’卡捷琳娜·伊萬諾芙娜不服氣,為她辯解……於是就吵了起來……現在索涅奇卡多半是在黃昏來我們這裡,給卡捷琳娜·伊萬諾芙娜幫幫忙,力所能及地給送點兒錢來……她住在裁縫卡佩爾納烏莫夫的房子裡,向他們租了一間住房,卡佩爾納烏莫夫是個跛子,說話發音不清楚,他那一大家子人個個說話也都口齒不清。連他老婆說話發音也不清楚……他們都住在一間屋裡,我的索尼婭另有一間屋子,是用隔板隔開的……嗯,是啊……是些最窮苦的窮人,話都說不清楚……是啊……不過那一天清早我起來了,穿上我的破衣爛衫,舉起雙手向上天祈禱,然後去見伊萬·阿凡納西耶維奇大人。請問您認識伊萬·阿凡納西耶維奇大人嗎?……不認識?這樣一位道德高尚的人,您竟會不認識!心腸像蠟一樣軟……上帝面前的蠟;會像蠟一樣融化!……聽完我的話,他甚至掉下淚來。‘唉,’他說,‘馬爾梅拉多夫,有一次你已經辜負了我的期望……我就再任用你一次吧,這完全由我個人負責,’他這麼說,‘你可要記住,’他說,‘回去吧!’我吻了吻他腳上的灰塵,不過是在想象之中,因為他身為顯貴,有治國的新思想、新文化,是不允許當真這麼做的;我回到家裡,剛一說出,我又被錄用,又會領到薪俸了,天哪,那時候大家那個高興勁兒啊……”
馬爾梅拉多夫激動得很厲害,又住了聲。這時從外面進來一群本來已經喝醉的醉漢,門口響起了一架租來的手搖風琴的聲音和一個七歲孩子唱《小小農莊》①的顫抖的歌聲。熱鬧起來了。老闆和夥計都忙著招待進來的客人。馬爾梅拉多夫卻不理會那些進來的人,開始接著講他的故事。看樣子他虛弱得很,然而越是醉得厲害,就越愛說話。回憶起不久前順利獲得差事的情況,彷彿使他興奮起來,連他臉上都發出了光彩。拉斯科利尼科夫注意聽著。
①根據俄羅斯詩人阿·費·科利佐夫(一八○九——一八四二)的詩譜寫的一首流行歌曲。
“我的先生,這是五個星期以前的事。不錯……她們倆,卡捷琳娜·伊萬諾芙娜和索涅奇卡剛一得知這一訊息,天哪,簡直就像進了天堂似的。從前我只有捱罵的份兒:像畜生一樣躺著吧!現在呢:她們踮著腳尖走路,讓孩子們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