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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次日,阮聽霧在寬闊明亮的酒店房間裡醒來,雙手掀開被子直起身下床去洗漱。昨晚她被服務生帶過來休息,睡覺睡得並不算安穩,甚至又夢見了那個絕望又光明的夜晚。
大概九點多,服務生拎著兩個行李箱往停車場走,聲音周到又禮貌:「阮小姐,我現在送你去京南西街。」
京南西街是表哥程硯的家。
阮聽霧探身坐進車廂,轉頭看著窗外,心裡很渴望能再見梁宴一眼就好,但接連看了一路,直到汽車駛出俱樂部都再沒見著他。
喪氣。
不知到了什麼時候,車窗外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她被雨聲吵醒,眼睛緩慢睜開,汽車卻在這一秒急速停下,她受到慣性影響,身體迅速地往前傾,額頭重重地砸在副駕駛座椅上。
「不好意思,追尾了。」前方很快傳來聲響,司機跟著下車。
阮聽霧抬手揉了揉額頭,睜眼往外瞧去。
一輛銀色汽車停在半山腰的拐彎處,萬丈懸崖像是就在腳下,她嚇出一身虛汗,甚至不敢想像,剛才方向盤要是多往右打一點,她和車就要一起掉下去了。
外邊的雨卻越下越大,堅實地砸在道路上,彷彿要砸出一個又一個的窟窿。
天色也跟著變得烏沉陰濃,高空墜墜欲落下一秒就像要掉下來。
心情變得陰濛濛。
她盡力調整著情緒,偏頭看著外邊這場夏末暴雨。
直到眼前忽然闖入一輛邁巴赫s,黑色越野看著就格外桀驁野性。汽車車窗緩緩降下,男人散漫的聲音混著磅礴的雨水扯進她耳朵:「上車。」
他像是上天派來解救她的。
阮聽霧愣了下,手指摁了下車窗,隔著暴雨不太確定地問他:「你是讓我上車嗎?」
男人眼皮閒散搭著,眼角邊緣往內裡勾出一條深刻的線,他朝她睨過來,語氣閒閒的:「怎麼,怕我拐你走?」聽著混不吝的聲音,聲線裡卻偏偏帶了點哂笑。
這笑聲安撫她很多,心臟跟著鎮定下來,阮聽霧彎了下唇,心裡滲進幾分雀躍,搖頭說了聲沒有,拉開車門下車。
服務生司機朝她點點頭,替她將行李箱放到車裡,音量不大:「應該特意來接你的。快走吧。」
阮聽霧聞言不敢置信地眨了下眼,用手擋著雨靠近越野,在選擇是副駕駛還是後座的時候猶豫了好幾秒,最後還是選了後座——她甚至不敢靠他很近,畢竟能見上面就算奢侈。
探身坐進後座,雨水順著頭髮絲從臉上流到下頜,她隨手抹了抹,鼓起勇氣抬頭說了聲謝謝。
梁宴咬著煙隨手遞她兩張紙巾。
阮聽霧雙手接過,緊張地說了聲謝謝。車廂裡柑橘氣味很烈,又融著股決明子和烏木沉香味道,獨特又很符合他氣質。
擦拭完頭髮,她挪了挪身姿,緩慢又不動聲色地挪到車廂靠裡的位置。
而後低著頭抿唇,漆黑軟長的睫毛擋住欣喜的情緒,在雨天和他無聲地獨處一個密閉車廂,是她以前連想也不敢想的事。
心尖像壓著朵花骨朵,盛大地綻放著,一縷小得不能再小的天光洩了進來,小姑娘珍惜萬分又鼓舞雀躍。
邁巴赫在暴雨裡穿梭,沿著盤山公路往上,最後抵達okut俱樂部。
「下車。」男人低磁聲音響起。
阮聽霧點點頭,手拉開車門探頭,卻意外發現這裡是俱樂部,不是京南西路程硯的家。她頓了下,轉頭看了眼他。
男人坐在駕駛位,大手青筋明顯,手機螢幕亮了下,他接過電話。
阮聽霧面對他總是很緊張,大部分時候連話都說不清楚,嗓子像被人嚥住似的。
男人打電話時眼皮懶掀,從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