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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怎可能是自己家
再說皎娘,一夜好眠起來,精神頗佳,起身洗漱剛收拾停當,葉氏便來了,時辰尚早,也不著急,與皎娘一起用了早膳,方動身。
馬車裡寬敞舒適,春日和暖,風景正好,葉氏便命捲了窗簾上去,又吩咐車夫行的慢些,反正不著急,兩人一路上說話兒賞景兒很是自在。
皎娘自小身子弱,極少出門,嫁給潘復之後,雖難免應酬,偶爾出去走動,卻也不過年節兒時才應承應承,說起來也就是燈節兒時候,被潘復說動,去了一趟明樓觀燈,卻還著了寒涼,病了這許多日子。
跟相公去明樓觀燈的時候,卻還在正月裡,雖穿的暖和,那吹在身上的風也是寒浸浸的,不想這一晃便已是春和日暖,就連拂面而來的風都暖融融的,帶著淡淡的青草香,令人心情大好。
從車窗望過去,兩側的楊樹外皆是一片青瀝瀝的嫩草,遠處田間有一家人正忙著春耕,丈夫牽著牛在前面,妻子在後面扶著犁,七八歲的小子用衣襟兜了一兜種粒,跟在爹孃後面一點點灑進地裡用腳埋起來,年紀雖小,動作卻利落的緊,可見是做慣了的活計,地頭上還有個五六歲的小丫頭,坐在小板凳上,梳著兩個小抓揪,眼睛直勾勾盯著地裡的爹孃哥哥,大約受了什麼委屈,扁著嘴一張小臉紅紅的,等著那三口子犁完了一溜回來,小哥哥把地壟間剛摘的野花別在小丫頭的抓鬮上,小丫頭這才笑了起來。
瞧見這兄妹倆,皎娘不禁想起了冬郎,冬郎小時候也很粘自己,只要從學裡家來第一件事便是來尋自己,若趕上時氣不佳,自己病的起不來,冬郎便會守在炕邊兒,或看書或寫大字,外頭鄰裡間邊邊大的孩子叫他出去玩,也不理會,因此還得了小書呆的綽號,便是現在那些孩子有時也會叫一聲小書呆。
自己身子好,有精神的時候,便在院子裡做針線,聽著冬郎背書,從三字經背到千字文,朗朗書聲仿似不過前兒的事兒,不想一轉眼都去京裡進學了。
想到此,皎娘不免有些出神,竟連葉氏喚她都未聽見,白等葉氏輕推了她一把,方才回神:「可是到了?」
葉氏搖頭:「剛出城,還得走一會兒呢,我是瞧妹妹盯著外頭半天都不說話,怕你睡著了這才喚了你一聲。」
皎娘:「葉姐姐說笑了,這才剛起來多大會兒,怎會又睡,我是瞧著外頭的好景緻,有些捨不得移開眼了。」
葉氏噗嗤一聲笑了:「妹妹可真是,這算什麼好景緻,不過就是尋常田間野地罷了,這就移不開眼了,等到了別院,該如何,難道連覺都不睡了。」
皎娘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姐常出來走動,想來不覺得新鮮,我出來的少,見識也少,瞧什麼都覺著好,讓葉姐姐笑話了。」
葉氏拉了她的手:「你我的情份,怎會笑話你,不過就是有些心疼你身子弱,不能出來走動,好在如今康健了不少,臉色也比剛見你那會兒紅潤了,想來平日裡吃的那個藥膳極有效用,莫要間斷才是,吃上個一兩年,估摸著就全好了,不知是哪個大夫竟有這般本事?」
葉氏一問,皎娘倒有些犯難,若是別的郎中也沒什麼,直接說與葉氏便是,偏偏梁驚鴻並非郎中,即便他給自己看診開了藥膳的方子,還頗熱心的讓府中媽媽給自己熬煮藥膳,可皎娘就是有些怕那人,若是梁驚鴻天生惡相也還罷了,偏偏生的極體面且總是帶著笑,看上去誠懇親切,相公常說他沒架子,出身雖好卻不似那些富貴子弟一般目下無塵,但無論相公怎麼誇他,皎娘總是能避則避,實在避不開也匆匆見個禮便走,若不是相公跟他親近來往,還有藥膳的事,皎娘真巴不得兩人永遠不碰面才好。
自己都是能避則避的,又怎好引薦給葉氏,平白添了許多牽扯,想到此,便含糊道:「不是尋常的郎中,是我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