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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賈政在這樣一樁大事發生之後,並未回家,便趕往東宮即太子的居所見太子去了!這裡的“東宮”所影射的,當然不可能是被康熙立而又廢的,併為雍正所嫉恨,後在幽禁中悒悒而死的那位前太子,而只能是雍正所立的太子,亦即曹雪芹寫書時正當盛年的那個乾隆皇帝。從小說故事的邏輯發展來說,賈政此時此刻的此為是並不怎麼合理的,他只不過是個工部員外郎,怎可與“東宮”交厚?而且,他女兒剛被皇帝冊封,他該有多少“正經事”要忙著做,怎麼卻都“暫且拋開”,直奔“東宮”而去呢?曹雪芹寫這一筆,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顯意識與潛意識?我以為很值得深思。
曹家在雍正一朝遭受到沉重打擊,但也還不是一塌糊塗敗到了底,在乾隆之初,還曾小有起色,甚或頗為中興,但沒過多久,就徹底敗落了,“家亡人散各奔騰”,“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折射到《紅樓夢》中,就是所謂“東宮”到頭來竟不給賈府一點面子一隙餘地,賈家就算有意無意地得罪過“當今”,可從來不敢也確實不想得罪“東宮”啊——真是巴結、感恩、效力還來不及呢!但“東宮”轉入“正宮”之後,類似“江南秦”“鐵網山”那樣的敵對力量,還在覬覦他的寶座,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他可就顧不得許多了,必得“接二連三,牽五掛四”地動一次大手術,並且儘量少留痕跡,“幹實事,去虛文”,剪除盡淨,“冤冤相報實非輕”!一個賈家對他算得個什麼!一陣狂風,便可使其“忽喇喇似大廈傾”;一聲震怒,便可使其“回首相看已成灰”!在我們現在無從看到的後幾十回中,書中的皇帝一定還會幾次出現,並是作為賈家無可抗拒的毀滅者,作為一個隱形主角而貫穿全書的。
但曹雪芹著《紅樓夢》絕不是為了“罵皇帝”,或“反皇權”,他的思想,超越於這個層面之上,他寫了許多有才能的人,尤其是許多美麗的青年女子被毀滅的悲劇,他把我們的思緒,引向帶有終極性的思考:浮生著甚苦奔忙?
這是真的:我們今天不雲作者痴,我們努力地品其中味,但這“倒像有幾千斤重的一個橄欖”,我們幾時得以真解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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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牌令中藏玄機(1)
“雙懸日月照乾坤”,這是《紅樓夢》第四十回“金鴛鴦三宣牙牌令”情節裡一句令詞兒,歷代許多讀者都是馬馬虎虎地就讀了過去,周汝昌先生卻鄭重地告訴我們,這裡頭隱藏著一件公案,那就是在乾隆四年(1739年),出現了打算顛覆乾隆帝位的一股政治勢力,他們以康熙朝的廢太子胤礽的兒子弘皙為首,儼然組織起了“影子政權”,圖謀行刺乾隆,取而代之,那段時間的情勢,比喻為“雙懸日月照乾坤”,真是恰切得很。
《紅樓夢》並不是曹雪芹寫的家史,而是一部含有高度虛構性的小說。但是這小說的創作源泉,卻是曹雪芹自己家族的興衰際遇。據周汝昌先生考證,自第十八回後半元妃省親至第五十三回,所依據的生活體驗均來自乾隆元年(1736年)曹家的景況,當然,加以了一定的誇張、挪移、想象與編造。一般人都知道,曹家所把持的江寧織造在曹 任上,於雍正五年(1727年)被抄家治罪,從南京拘至北京,一度在崇文門外欖杆市的一所17間半的院落裡勉強苟活,那時曹雪芹還小。但是,一般人很少知道,到了乾隆元年,曹家猶如枯木逢春,曹 恢復了官職,曹家的兩門親戚身居高位,曹家的住宅肯定也恢復到“大宅門”水平,因此少年曹雪芹很過上了幾年錦衣紈絝、飫甘饜肥的日子,這便是他所以能寫成《紅樓夢》的生活基礎。那麼,有讀者會問,既然如此,怎麼又忽然更遭鉅變,不但弄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竟連相關的史料也幾乎蕩然無存了呢?這就必須瞭解到乾隆朝初期的那個情況,即乾隆起初打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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