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閬仙就不再勸。
常笑蹦蹦跳跳地離開了,裙角飛揚起來,像是隻蹁躚的蝶,但這樣走了幾步,她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停下腳步,心虛地張望周圍,待確認沒有人看見,才舒了口氣,拍拍胸脯,故作端莊地小步走開了,背影看上去像是小孩子學大人走路,可笑又可愛。
常笑果化人時是嬰兒,但她開智遠比化形要早。不然化人後只能活百日,連牙牙學語地時日都不夠,不是辜負了天地造化,白來人間走一遭嗎?每一顆常笑果的記憶是代代相傳的,所以常笑才化人即能語,相應地,她也很清楚什麼是凡人的喜歡。
她哼著歌,準備回屋去編絡子。她不願意白吃白喝,用自己有限的人間生存經歷挑來選去,最後只得出了賣身掙錢的法子,跟李秀才商量時把人嚇得不清。後來。李秀才就教了她編絡子。男人不會刺繡這種精巧活,編個花式漂亮的絡子卻不難,也比採藥來錢要穩定。只是男人編絡子採補家用,被人知道了總是容易惹閒話,他從前一直是在偷偷做這件事。除了收絡子的張嬸兒,這還是他第一次將此事告知她人,男人便有幾分害羞。
常笑還一直盯著他看,他更不好意思,只好低下頭去,專心給她演示如何編絡子。夕陽從窗外進來,將他的眉目染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光,他一靜下心,神態間便自有一股心無旁騖之人所特有的認真與沉靜,很是吸引人。彩色的線繩被他拽在指間,隨著手指靈巧動作穿梭結成一個又一個漂亮的結。常笑坐在旁邊看他,一時竟然不知道是看他的臉還是看他的手好,只覺得無一處不好看,無一處不入眼。這少女看入了迷,待到李秀才編好了絡子,放到她面前,紅著臉問她可看清了嗎?的時候,才恍如大夢初醒,也紅了臉,囁嚅著答道沒有。
李秀才也不怪他,只輕咳了一下,對她說道:「那我再做一次,你看好了。」
常笑點了點頭。
李秀才便又低下頭去,放慢了動作,開始編新一條絡子。
常笑眼睛看著他,手卻悄悄地摸到了桌子上那條絡子,再悄悄地將這條絡子揣到了袖子裡去,紅著臉笑了。
李秀才再一次編完,這次他鎮定多了,沒有再臉紅,將絡子放在桌子上,抬頭問她:「可看會了嗎?」
常笑歪頭想了想,拿起絲線開始按他剛才動作,嘗試著編絡子,遇到記得不甚清晰處,便再停下來想一想,然後繼續編,磕磕絆絆地,也編出了一條完整的絡子,只是不如李秀才編得美觀。她還是很高興,將自己的絡子放在了李秀才的旁邊,對著李秀才露出了笑容,得意又嬌俏。
李秀才笑著誇讚道:「不錯。」
常笑真得了誇獎,反倒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摸了摸頭。
李秀才仔細看了看桌子,奇道:「我剛剛編得那條呢?」
常笑裝傻,閉著眼睛瞎說道:「是不是掉地上了啊?」手上卻緊張地拽住了自己袖口,害怕裡面藏著的寶貝掉出來。
李秀才看了她一眼,無奈地笑了笑,道:「那就算了吧,今天天色也暗了,明天再找吧。」
常笑悄悄舒了一口氣,美滋滋地想明天編個一模一樣的給他就行了。
第六章 常笑(肆)
「怎麼樣才算喜歡呢?」常笑問閬仙,她和閬仙日漸熟悉,今天乾脆把裝彩繩的籃子提了過來,一邊和閬仙聊天一邊編絡子。
閬仙道:「你問我,我也不知。」他坐在雲無覓旁邊,拿了把小刀,在給雲無覓修指甲。清潔這種一如拂去鏡上塵的事可以依靠法術,指甲卻是身體的一部分,必須要人親手來修。雲無覓攤開手,放入他的掌心,這隻手手指修長,骨節遒勁,虎口和指腹處有著一層薄繭。閬仙拂過那層握劍留下的繭時能感受到輕微地癢,情不自禁抿唇微笑,就連為他人剪指甲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