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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種種疑惑接踵而來,他怎麼會身受重傷?他怎麼會在伽藍寺的後山?他不是個王爺嗎?怎麼被人搞成這樣?
旭妍想不了這麼多,救人要緊,正當她要下山喊人,腳步突然一頓,不行,萬一連累到柴家怎麼辦?能殺趙循的人,大鄴還有幾個?
放在這裡讓他自生自滅?旭妍心虛的抬起腳準備悄悄溜走,豈料趙循還有些模糊的意識,他大掌一伸,緊緊的扣住了旭妍的腳腕。
女孩子雖然體態豐盈,但腳腕手腕什麼的都十分纖細,被扣住的腳腕拔都拔不出來,旭妍低下頭,就見趙循睜開了眼,那眼裡空洞洞的,好似失明。
趙循口中呢喃著,聽不甚清,好似夢囈一般。
旭妍突然就想起了那日香山別院,他眼底稍縱易逝的彷彿來自深淵的煞氣,明明很可怖,但她卻覺得那是脆弱的屏障在保護他。
女孩兒渾身一激靈,修亦常說的佛偈,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旭妍咬了咬牙,這人,她救了!
正好以後兩不相欠!哼!
旭妍發誓,她這一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要不是跟著修亦學了一年多的拳法強身健體,恐怕拖著這個男人走不了幾步她就要把小命折在這了。
趙循的意識半睡半醒,他知道有人腿打顫似的馱著他走,所以並沒有將全身的力氣壓在她身上。
終於到了落魄齋,旭妍掙著最後一口氣,將人摔在了炕上,累得坐在地上直喘氣。
趙循也用完了力氣,昏了過去。
旭妍無法,只得爬起來給他檢視傷勢,好在這些血看起來十分嚇人,但好像大部分都不是他的,旭妍十分嫌棄的將趙循的圓領袍的衣襟解開,男人的胸膛結實又健碩,肌理分明,看得旭妍忍不住的臉紅,這都是個什麼事啊!
不過看見他胸口處的刀傷,還有身上好幾處深深淺淺的刀疤與傷痕,女孩兒的手頓住,心情一下子就變得十分沉重,她知道,趙循十四歲就上了戰場,受傷都是家常便飯的事,要不是她當初不知真相告發到姑姑那裡去,趙循也不會被皇上厭棄,扔去北疆。
一時間,滿腹的罪惡感席捲著旭妍的身心,她滿臉愧疚的看著昏迷不醒的趙循,他罵自己,侮辱自己也是應該的,如果換位思考,她好像真的很令人討厭。
落魄齋是她和修亦還有大師兄發現的小木屋,這屋子很舊很老了,每次修亦採藥就會來這裡歇腳,要是天上下大雨,這裡頭就會下小雨,所幸這兩日天氣晴朗,裡頭的舊被子都還是乾燥的。旭妍小心翼翼的蓋在趙循裸露的胸膛上,生怕弄疼了他,懷揣著愧疚之心,旭妍趕緊去山裡抓了一把能止血的草藥,幸好那時她常常跟在修亦的後面,聽他講解這些草藥的用處。
想到趙循蒼白的唇色,女孩兒在小泉眼裡接了些山泉水。
她忙前忙後,給趙循細心包紮好了傷口,又親力親為的給他餵了一碗水,又得將他被露水洇濕的袍子解了下來,拿出去晾曬。
等磕磕巴巴的做完這些,人都出了一身汗。旭妍癱坐在炕上,看著趙循昏睡的睡顏。
心想:我可真是人美心善,是你趙循眼瞎!
不過這男人不兇巴巴的樣子還是很溫和的,旭妍想到他前兒個還說自己痴肥,心裡頓時又氣鼓鼓的,女孩兒嘴角一揚,惡作劇似的靠近了趙循,揪了一把男人的耳朵,低低的罵道:「你才痴肥!」
趙循昏迷間,天地混沌,一片黑暗,又是一層茫茫黑霧包裹著他,鼻尖瀰漫著的血腥味越來越烈,他麻木的拖著疲乏透支的身體,想找到一條通往生的路。
可他的世界彷彿進入了永夜,無論他怎麼走,都走不出這片混沌。
他摔進了泥沼裡,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就這樣吧,黑夜將他淹沒,他永遠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