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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來的躲不掉。
宋立端坐在太師椅中, 手中的茶盞氤氳著熱氣漫過他霜白的兩鬢。他恰如其分的抬眼, 而後起身, 道:「見過安國縣主。」
即便他已經是資歷深厚的老將軍,但對著皇室中人,面上的態度倒還是要維持一番。
旭妍微微屈身,回禮相待,「見過將軍, 將軍找晚輩有何要事?」
宋立笑笑不說話,只客氣的讓她一同品茗:「縣主試試新到的廬山雲霧。」
雖然有些看不懂,旭妍還是從容坐下。她可不相信宋立請她來只為了品茗。但也並不擔心這茶水裡有什麼。
旭妍其實不大愛喝茶,但茶葉卻是整個大鄴必不可少的東西,她微微啜了一口,敷衍的誇道:「香濃味甘, 湯色清澈,將軍這茶, 是茶中精品。」
宋立好似沉醉在茗香中,他道:「匡廬秀甲天下的廬山,北臨長江, 南傍鄱陽湖,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這廬山雲霧芽肥毫顯,條索秀麗, 是老夫最鍾愛的茶,在西疆卻是喝不到這樣好的。」
「聽聞將軍曾在廬山遊學過,想必也是極喜歡此處。」
他放下茶盞,抬眼看著旭妍,又道:「縣主說得沒錯,遙想當初年少,還未從軍,老夫也是京城裡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最愛的莫過於縱情山水。」只不過有了喜愛的女子之後,便想著為官入仕,好讓柴大人看到他一片求娶之心。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以為他們二人能夠廝守與共之時,她卻一聲不響進了宮,做了那一人之上的皇后娘娘,他甚至還記得當初他求到柴大人面前時,他說的那些話,那些侮辱與恥笑,足以摧毀他滿身的傲骨。
曉得她是被迫,他更是舍了這條命也要帶她走,可最後勸他放手的人卻是她,她哭著喊著,說不愛了,她踢他,打他,說他給不了柴家所要的一切。
柴家要什麼呢?要榮華富貴,要長青不敗,他一個也給不起。
她要嫁的人是皇帝,是九五至尊,睥睨天下的皇帝,他只需一個眼神,便能搶走他的摯愛,只需一個擺手,就能讓宋家消失。所以能給她的,只有皇帝。
可若是他做了皇帝呢?是不是就能將她奪回來?
以至於這個念頭一旦萌生,便生根發芽似的緊緊紮根在他的腦子裡。哪怕後來她死了,這個念頭也從未消逝過,得不到,反而就愈演愈烈,成了心魔。
旭妍眉峰微挑,這是要同她講當年的事?
宋立其人,在百姓心中,實屬儒將,這麼些年,他將自己經營得可謂是當代衛青。想要將他剷除,除非他自掘墳墓,不然以他如今一點點蠶食皇權的手段,她與皇帝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旭妍頗有些奉承地道:「幸而將軍披甲赴邊關,才未被埋沒這滿腹將才。」
宋立的眼神放空,他搖搖頭,淡淡地道:「這滿腹將才又有何用,當年不照舊被人用權勢壓迫,遠走西疆。」
旭妍心下一怔,宋立今日倒是十分反常。
他掃了一眼旭妍,目光柔和,「縣主和你姑姑有些相似,怕是也知道當年之事。」宋立嘆了一口氣,「老夫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歲,很少有人事能讓老夫這般執著,縣主聰慧,該知道怎麼做才是」只要她轉而為自己所用,一個女子而已,他定然留她性命。
旭妍雙眼微眯,他這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了。
「將軍既還對姑姑有情,便不該同皇上作對才是。」當初以為他幫趙覃,是放不下對姑姑的那段情,所以想幫她唯一的兒子。哪成想,被愛意美化之下的內裡,依舊逃不開對權勢的渴望。
宋立有些好笑的嗤道:「縣主到底是年輕了些,能抓在手裡,為何要送人呢?」
宋立話裡有深意,忽而話鋒一轉,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