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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乾哎呦著聲,急走到他跟前,拉著人道,「怎的去一趟黔州成這副模樣,這路上遭賊了?」
陸韶忍疼朝劉乾下跪,被劉乾一把拖住,他紅著眼對劉乾道,「掌印,奴才在黔州遭賈元道暗殺,差點就死在那兒……」
劉乾當即虎起臉,大罵道,「他賈元道吃了熊心豹子膽,連咱家的人也敢動,看來是當官兒當膩了,想要蹲大牢!」
陸韶頭泛暈,一把揪住劉乾的手指,顫聲道,「掌印,奴,奴才有事要報!」
劉乾神色微凜,沖一旁的管家遞眼色,管家立刻招呼院裡的丫鬟小廝退走,院裡再無旁人,劉乾肅聲道,「你說。」
陸韶艱難從胸口摸出一封信,那信上沾了他的血跡,猩紅的扎眼,他抖著手將信遞給劉乾,聲音已經有氣無力,「賈元道和徐公公暗通溝渠,被奴才帶去的緹騎發現了信件,才對奴才等人大開殺戒,那些緹騎為了保護奴才全部慘死在路上……」
他說到這裡嗓音中已有哽咽,氣息越發弱,連眼都快張不開。
劉乾急忙看信,果見那信上皆是謾罵,更囂張的是,徐忠義還大言不慚要將他拉下馬,自己替任御馬監掌印,劉乾抓著信火冒三丈,連說了三個好啊,恨不能將徐忠義抓在手裡撕扯。
「虧的咱家這些年栽培他,沒想到竟栽培出一條白眼兒狼!」
他仰著頭深吸氣,把這怒火暫時壓住,瞅著陸韶要暈厥,便好聲道,「你先回去養著,這事兒給咱家爛肚子裡,切不可說出去走漏風聲。」
到底是當了這麼多年的掌印,不可能因為一封信就立刻判定徐忠義對他有異心,但總歸在他心裡埋了根,他必定會找機會試探徐忠義。
陸韶輕頷首,又急聲與他道,「奴才的乾爹被徐公公抓進了西廠,求掌印救他出來,他年紀大了,受不得刑,奴才只他一個親人……」
劉乾聽著心軟,摸他頭道,「倒是個孝順的孩子,你乾爹不會有事,回去歇著吧。」
陸韶點點頭,叫王歡攙著回去了。
到傍晚,徐福貴被放了出來,他捱了些刑,出來時人顫顫巍巍的,被王歡接回家才緩過氣來,一見陸韶傷著,表面上還鎮靜,背地裡也偷著抹眼淚,給他請大夫,隨後又擦身洗澡,當真是將他疼在心窩子裡。
——
相安無事的過了一日,隔天夜裡,陸韶在房內睡的正熟,半夢半醒間嗅到淡淡香氣,他對這股香最是敏感,一睜眼就見姬姮站在床前涼颼颼望著他。
陸韶掀開被角,支起身起來,腰部也跟著巨疼,他不禁倒回床,吸著氣還想起身。
姬姮看他腰邊的紗布都掙出血來,淡聲道,「不用行禮了。」
「多謝殿下,」陸韶低聲道,目光在屋裡掃過,卻見鬼臼直愣愣看著他們這邊,陸韶眸色暗下來,垂頭等姬姮問事。
姬姮偏過臉對鬼臼道,「出去。」
鬼臼一閃身消失在屋裡。
屋裡只剩他們兩個,氣氛莫名凝固。
「給劉乾賣苦肉計,也沒見他對徐忠義真動手,你這傷白捱了,」姬姮譏笑道。
陸韶輕嗯,「劉乾很謹慎,奴才能做的都做了,只看他後面怎麼辦。」
姬姮審視著他,目光自他的臉滑到腰邊,毫不避諱的盯著那處傷看,「你倒下得去狠手。」
陸韶彎一點唇,「要想讓劉乾相信,就得手狠些。
」
姬姮彎腰坐到床邊,虛睨著他,「要想讓本宮相信,就得對本宮好些?」
陸韶眼睫抖動,「殿下無論如何也不願信奴才是真心待您。」
姬姮輕笑,「撒過慌的奴才不配得到主子的信任。」
陸韶低著眼沉默,他已經不知道怎麼對她,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