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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她作文的影印件。以前每次考試以後，級部裡都會發優秀範文的影印件。每次她拿回家給張素華看一眼，嘚瑟一下，隨手就不知道扔哪裡去了。沒想到今晚在這裡見全了。

那些作文，有些她都快不記得了。

她又從頭快速地翻了一遍‐‐她高中時候所有成為範文的作文，這裡幾乎一篇不少。

原來他一直偷偷留著那些作文，那些寫得天花亂墜迎合閱卷老師她事後懶得再看一眼的作文，他都留下了。

我十五歲的時候很喜歡你，現在我十八歲了，還是很喜歡你。

看來這話是真的。至少這些作文跨度足有三年。

現在你十九歲了，還喜歡我嗎？

張子純被自己腦袋裡莫名蹦出來的這個問句嚇了一跳。

&ldo;吹頭髮嗎？&rdo;林燕舒突然探進頭來。

剛剛那個問句一閃而過，很快被張子純忘到了腦後。

&ldo;嗯……馬上。&rdo;張子純手忙腳亂地把那一沓作文紙疊起來，重新放回書櫥裡，坐回書桌邊，把那本《笑傲江湖》放在膝蓋上，指甲抵在上面，掩飾了一下自己剛剛的情緒。

接著祁珩一邊用毛巾擦頭髮，一邊進了祁隱譽的房間。他把吹風機插頭插在書桌邊的插座上。

&ldo;坐過來點，我給你吹吹頭髮。&rdo;吹風機的線不夠長，祁珩示意張子純挪挪椅子。

張子純愣了半天，不知道該拒絕還是該答應。猶豫半天，才低低地應了一聲，拖動椅子，坐過去了一些。

&ldo;叔叔，你給我吹頭髮我也不會撒嬌，我天生不會撒嬌。&rdo;張子純低著頭，頭頂上的熱風暖烘烘的，她的聲音夾雜在了吹風機的嗡嗡聲裡。

她聽見祁珩笑了一聲。

張德禮從來沒給她吹過頭髮。

她低著頭，眼睛有些澀，好像頭頂上的不是吹風機的熱風，而是天神的恩賜。

她忽然隱約希望，正在給她吹頭髮的是張德禮。又忽然覺得，自己和張德禮的父女關係其實不像父女關係，更像情侶，一個渣男和一個眼瞎女。她內心對於張德禮的某些希冀，就像一個眼瞎女毫無尊嚴地對於一個永不知悔改的渣男的希冀。

別白日做夢了，醒醒吧。

祁珩吹好了她的頭髮，關掉吹風機的時候，張子純又聽到了一聲嘆息。&ldo;有個女兒太幸福了吧！&rdo;

如果張德禮也這麼想就好了。

&ldo;輪到你了。&rdo;祁珩歪了歪頭，對著坐在床上玩手機的林燕舒說。

林燕舒也歪了歪頭，很俏皮地笑笑，一蹦一跳地竄到書桌前。

張子純剛剛隨手從書櫥裡抽出來的《笑傲江湖》是第三冊，她翻了兩頁後發現不對勁，準備把它歸位，找本別的書看。

&ldo;唉，那個書櫥裡可有料了。我給你找找哈。&rdo;林燕舒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來似的，也不顧頭髮正在吹著，一下從椅子上蹦起來，溜到書櫥前。

祁珩笑了笑，把吹風機調轉了方向，一邊吹自己頭髮一邊看林燕舒找東西，臉上一副知道她要找什麼的表情。

&ldo;就是這個。&rdo;林燕舒重新坐回書桌前，把從某本書裡找出來的東西給張子純看。

張子純接過，那是她。是從一張照片上剪下來的她。

她皺了皺眉頭，覺得這張照片很熟悉，但是暫時想不起來是哪一張。

&ldo;另一半在這裡。&rdo;

張子純接過了另一半照片，照片裡的韓文昭正沖她笑。

那是一張合照，她和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