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5 頁)
“就快到了,你忍忍。”墨湖一路上都如此碎碎念著。
德碩已經懶得跟她爭辯,甚至也懶得翻白眼了,因為傷口實在太痛、太痛了。
在阿巴勒精湛的駕車技術下,馬車以最快又最平穩的方式抵達王府。德碩在抵達王府之前就暈了過去,阿巴勒聽從墨湖的指示,將德碩扛回她現在住的房間。
一安置好德碩,墨湖就忙得團團轉。徐總管請來的大夫已經在府上待命,一群人忙著幫德碩脫去官服,他胸膛上所綁的白色繃帶已經滲血,看得墨湖臉色一白,但她卻表現得十分鎮定。
當大夫剪開包覆在德碩胸膛上的繃帶,眾人都倒抽口氣地瞪著那猙獰的傷口,但墨湖只是緊咬著下唇不發一語。
“如喜,你再去弄點熱水來,其餘人等統統退下,沒有我的召喚不要進來。”墨湖支退了大部分人,她知道德碩不會喜歡眾人這樣圍觀他的傷痕。
“是的,福晉。”這些僕人都是墨湖親自訓練出來的,做事情有效率之外,還很懂得察言觀色。
“大夫,你看這傷勢要不要緊?這麼深的箭傷……”墨湖憂慮地看著大夫,畢竟德碩那傷痕實在太慘了點,讓她不得不擔憂。
“福晉,王爺的傷實在拖得太久了,現下里面出現潰爛,我必須把這些潰爛的肉給處理掉,福晉還是先離開吧,不如請兩個大漢來架住王爺,我馬上進行……”
“我可以,你不用為我擔心。”墨湖堅定地說,回頭跟阿巴勒說:“你來架住爺,別讓他亂動。大夫,快點動手吧!”
大夫遲疑了一下,看墨湖如此堅定,只好開始動作。
兩刻鐘時間經過,大夫終於完成傷口的所有處理,坐下來開藥方子。
“我所開的藥方包含內服與外用,內服的藥方子中有解熱鎮痛的效果,今天開始王爺應該會有發燒的狀況,需要多加註意,最好能設法讓他喝點藥。至於外用的,按這方子每天換藥,傷處只要開始收口就沒問題了。若有問題再請福晉派人來找老夫。”
大夫說明著,墨湖站在旁邊拭去額際冒出來的汗水,剛剛那過程對一個沒上過戰場的人來說,實在太血淋淋了。
“好的,謝謝大夫。”墨湖送走了大夫,轉身回來將藥方子拿給阿巴勒。“幫爺去拿藥吧,他就交給我照顧了。”
阿巴勒看了一眼依然昏迷著的德碩,然後領命出去了。
德碩醒來時發現屋子裡暖暖的,但額頭上的溼布卻透著冰涼。他微微動了動身子,卻發現肩膀其痛無比。一轉頭,卻見玉人般的墨湖趴在他床沿打盹。
抬頭透過窗紙看天色,發現似乎是夜深時刻了,現下四周十分安靜,大家應該都歇息了。
桌上點著微弱的燭光,秋夜裡溫度已經頗涼,墨湖卻只穿了件單薄的袍子就趴在他床邊睡去,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想到他半夢半醒間似乎還聽得那嬌嫩的聲音在教訓著他,要他別亂動,要他喝藥。一下子像在訓孩子似的念他,一下子又像在哄孩子似地溫柔說話。被高燒燒灼得昏沉的他很想張開眼睛瞪她,偏偏卻連那絲力氣也沒有。
墨湖實在是個特別的女子,一般女子如果被他這樣極盡所能的冷落,恐怕天天以淚洗臉了。不過他今天一見到她,就知道她讓自己活得很好。
他在前線打仗時,動不動就想到她,其實他心底也清楚,自己並不是真的那麼討厭她。
原本他以為這一仗要打上好幾年的,或許是因為他太煩躁,又陷在思念她的矛盾情緒中,只好把這些折磨統統傾洩在戰爭中,很快地大軍勢如破竹地一一攻破幾個重要城池,幾個月過去,東北的戰事已大致底定。
這讓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究竟該高興終於可以見到她了,還是要為了不能再逃避而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