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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令禕伸手撫上她的臉，笑容透著一股難以覺察的冷意，&ldo;這個，算是我們的秘密了。告訴你也無妨，不過你也不能活下去了。你可想好，為一個跟你八竿子打不著的秘密丟掉性命，值不值得？&rdo;

宛娘一僵，笑的有些勉強，&ldo;那，那奴家還是不聽了……&rdo;又撒嬌，&ldo;大人，大人，奴家新學了支曲子，可好聽了，奴家唱給你聽？&rdo;

……

……

與此同時，江雪樓另一個房間裡，一名蒙著面紗的女子正攬鏡自照。

鏡子裡的那雙眼睛生的極其漂亮，彷彿天上的星，望一眼，就能把人吸進去似的。可惜，眼下的肌膚卻是粗糙無比，也不知是被什麼曬傷的，紅裡透著黑，醜陋異常。

女子仔細梳著頭髮，一下，又一下，她的指尖光滑，青絲披散，一陣穿堂風過，她閉上眼睛，彷彿回到了兒時在鄉間母親給她梳頭的場景。

記憶太久遠了，她已想不起母親的模樣，只依稀記得，午後，大槐樹底下，黃狗咬著乾癟的皮球，不遠處的水牛一動不動，幾個弟弟彼此打鬧，阡陌交通，風吹碧浪，以及，那首動聽的，從母親嘴裡哼出來的童謠：

一個犁牛半塊田，收也恁天，荒也恁天。

粗茶淡飯飽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勝絲綿，長也可穿，短也可穿。

草舍茅屋有幾間，行也安然，待也安然……1

房門呯咚一聲，被人重重踹了一腳。

接著，一個婆子不耐煩的聲音從外面傳來：&ldo;打扮好了沒有？動作這麼慢，客人都要發火了！趕緊出來，別想偷懶，今天你可是有好幾個客人要接呢！聽到沒有，阿羅！阿羅‐‐！！！&rdo;

婆子喋喋叫聲中，她開啟了門。

婆子上下打量她一眼，冷笑，&ldo;喲，捨得出來啦？不是我說，就你這張醜臉，再怎麼折騰也好看不到哪兒去，反正做的是皮肉生意，這燈一熄，衣服一脫，誰還看你的臉？&rdo;

她瞥了婆子一眼，一言不發地走向客房。

望著她挺直的背影，婆子狠狠&ldo;呸&rdo;了一聲，唾沫星子吐到老遠，引得旁邊一個打掃的小丫鬟&ldo;哎喲&rdo;一聲，叫道：&ldo;孫媽媽，瞧您平時對姑娘們挺和氣的，怎麼偏偏對這個阿羅這麼不假辭色？&rdo;

孫媽媽斜一眼小丫鬟，&ldo;你懂什麼！我對姑娘們和顏悅色，那是因為不知道將來哪個會入貴人的眼，從此直上青雲，雞犬昇天。可這阿羅，貌醜不說，還得罪了上面的人，根本沒有出頭之日，我何必把她放在心上？&rdo;

&ldo;得罪了……上面的人？&rdo;小丫鬟奇道。

&ldo;當然。&rdo;說起這個，孫媽媽一臉八卦之色，&ldo;知道麼，當今聖上登基的第一年，這阿羅就不知犯了什麼事，被押到咱們江雪樓做官妓。六年間，聖上曾大赦天下過兩次，只要不是謀反，欺君，死刑，都在赦免之列。按理來說，這阿羅也該被赦，可是，沒有，一次都沒有，上面專門派人告訴咱們江雪樓，其餘官妓均可被赦，唯獨這個阿羅，不能赦‐‐你說，這裡面的意思，還不夠明顯？&rdo;

小丫鬟聽得咋舌，&ldo;這是要她生受這份活罪哪。&rdo;

&ldo;可不是。&rdo;孫媽媽翻了個白眼，&ldo;混成這個鬼德行，萬劫不復的，我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