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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而痛苦,他們因痛苦而思考,他們因思考而發為詩,詩是他們存貯淚水的容器,詩是他們鎖閉秘密的木匣,詩是他們鐫刻記憶的雕刀。千百年後,我們開啟這個容器,我們解讀這個木匣,我們研究這把雕刀,然後我們化身為詩人,進入詩人的生命體驗之中,我們就這樣讀懂了詩人,同時也以詩人之情思灌溉了自己乾涸的心靈。
迂迴的道路,常常是達致目標的最近距離(2)
詩有多種,詩人亦有多種。真正的詩人,是把命運完全交付出去的那一種,比如屈原、司馬遷、李白、杜甫、蘇軾、曹雪芹等人。真正的詩或者真正的文學,是以真善美為武器,刺痛我們的靈魂並給我們的靈魂以拯救的作品。它在我們的內心深處積聚和引爆一場幾乎是毀滅性的核聚變反應,從而使舊我死去而新我誕生。但憂傷的情緒,或者說消極的心態,卻是一種潮溼的空氣,它使我們的心靈因不堪負累而朝下墜落。它是瘟疫,能夠迅速傳染,使心靈失去免疫力而中毒。因此,憂傷或者憤激本身並不是詩,能夠把憂傷或憤激融化的東西,才是詩。
“當路誰相假?知音世所稀!”這是憤激之詞,更是辛酸之語。儘管我沒有辦法使詩人不憤激、不辛酸,但是我恨,恨極了詩人的脆弱,恨極了書生的無用。清人黃景仁說:“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說得夠徹底的了。但是我恨,恨極了詩人。詩人讓我們看到了人性中的蒼白與懦弱,並且把這些人生無價值的東西展覽給人看!他們為什麼沒有勇氣改變呢?他們為什麼沒有勇氣去發掘和確證自己的價值呢?文人(詩人)就一定要走仕途經濟的路嗎?古往今來,又有幾個文人曾經飛黃騰達、平步青雲呢?杜甫嘆道:“紈絝不餓死,儒冠多誤身。”究竟是繆斯女神錯誤地選擇了他們,還是他們自己走錯了道路?我多想起古人於地下,向他們追問原由。我多想告訴他們:只要稍稍改變一下自己的態度和想法,就可以改寫自己的人生。
世上最近的道路,不是直直地走去,而是當你面對高山或者深谷阻隔時,你能夠從容而又謹慎地選擇迂迴的道路,並向著既定的目標前進,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從這個意義上說,孟浩然的選擇歸隱田園,真正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不過,我必須指出,孟浩然的這一選擇,是經歷了一番痛苦的,否則他在《留別王維》詩中也不會憤激地低吟那“當路誰相假,知音世所稀”的句子了。可喜的是,孟浩然的這個抉擇,卻讓大詩人李白羨慕得不得了,以致忘情地歌頌道:“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雲。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橫貫中國北方大地的黃河,縱橫五千四百多公里,最終奔向大海。偉大的黃河一旦選定目標,就只顧向前流去,遇山改道,隨物賦形。哪怕在河套地區一折再折,曲曲彎彎,但它最終的目標仍是濤濤大海。
俗話說,海上沒有一條筆直的航線,陸地上沒有一條不拐彎的路,人生也沒有一條直達目標的金光大道。航線遇到暗礁或者島嶼,必須環繞過去,修路遇到湖泊或者大山,也沒有必要去搬山填湖,人生遇到前進道路上的阻礙,更沒有必要牢騷滿腹,一條道走到黑。迂迴一下,繞過去,往往更經濟實惠。
迂迴並非倒退,而是前進中的必要過程和手段。在人生之路上,迂迴的方法是多種多樣的。遇到困惑和逆境時,不妨去找智者指點迷津,說不定會“柳暗花明又一村”。不妨去做做先前想做而沒有顧得上做的事,說不定你會由此得到啟迪、悟到先機。
適當的迂迴,能夠使你更快、更好地前進。
說說柳永吧。這位仁兄是宋代詞壇一大家,他的才華讓我肅然起敬,他對於人生的態度更是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柳永很早就以寫作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