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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斌說話時有些猶豫,心裡清楚這些話影響士氣,但又確實是他作為一個父親的真心話。
作為地方隊教練,黃斌見過太多躊躇滿志最終卻拿不到什麼成績的運動員了,相比一個傷痕累累的小戰士,黃斌更想要他寶貝兒子開心健康。
頭頂的燈光落在路西臉上,在他小巧的鼻尖打出一個倒三角形的陰影。
他垂下眼和崽崽漆黑的豆豆眼對視著,像是在思索,鴉羽似的睫毛像一隻極精巧的娃娃。
「明白了。」半晌路西點頭,「但我還是要做世界第一男單。」
這是世青賽結束之後,路西在採訪時就說過的話。
這句話讓他在海外論壇被嘲翻了——即使他拿了世青賽冠軍,但北美系、俄系、日系這些傳統強國的粉絲們依舊毫不留情地嘲笑他說「不過是兩個四周跳」「青年組冠軍得有一半升組就糊」。
這其中既有感受到威脅後對對手的打壓,也確實有實話——曇花一現的優秀運動員太多了,受傷、訓練不夠科學、生長發育、甚至單純與教練不和睦,太多太多原因都能毀掉一個青年運動員,更不要說是在一個男單專案並不夠強,沒有的頂級運動員培育體系的國家。
黃斌不許路西看這些,但路西多少都知道。
可他現在還是這麼說。
要做世界第一男單。
黃斌「噗」地一聲,一時間產生了種「所以我剛才在廢什麼話」和「我兒子真是好樣的」交織的複雜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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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雖然長了一張非常乖巧的臉,性子卻從小狂得很。
那會兒鄧暢能跳後內三週,他不能,但還是敢說鄧暢「比他弱」,回去就偷偷跑到冰場一個人狂跳,腿軟的都跳不起來了,還在那繞場,黃斌氣得把他從冰上扛下去。
所以路西進了國家隊,黃斌既為他自豪,也為他擔心。
因為未來不只是淞城冰場的一個後內三週,是五種四周跳、是各國各系的頂級選手,是風言風語數不清的網路環境。
路西是個非常頭鐵非常固執的小孩,可越是堅硬,越容易被挫傷。
但路西確實不會認輸。
從他第一次上冰,搖搖晃晃地自己站起來起,黃斌就知道。
認了,攤上這麼個小孩兒,心疼就心疼點兒吧。
黃斌伸手過去,揉了把路西頭髮:「行,那老爸就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路西幽幽地說:「再揉真的長不高了。」
「長不高就對了。」黃斌愉快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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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路西迎來自己第一次文化課學習。
文化課學習是在首體另一個片區的文化班,因為不止花滑隊,其他體育隊的適齡選手也都放在一起學習,所以地理位置更方便那些大專案的隊伍,他們花滑隊走過去就得走一陣子。
路西有點路痴,照著地圖轉了快半個小時才到,還好他對自己的路痴程度早有預料,出門得很早,所以推門進班時,雖然班上人都到齊了,但至少還沒遲到。
「哎!路西!」
一進教室就聽見有人喊。
路西循聲望過去,對方是桌球隊的小將,因為黃斌平時特別愛看這些小球,所以路西認得他。
「練滑冰的長得就是好看,真瘦啊。」
說話的年輕運動員肩膀大概有路西四個寬,是舉重專案的選手。
路西在某音日榜上掛了好幾天,再加上微博熱搜,教室裡大部分人都對他有所耳聞,七嘴八舌地拉著他問問題,又要跟他合照。
路西本來還有點擔心到陌生的環境學習文化課,會不會和大家相處不來,事實證明完全不用有這樣的擔憂,他一過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