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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兒!」
只朦朧聽見一聲呼喚,便覺有人撲過來將她擁進懷裡,似護著她的頭緊緊抱著她一齊滾落山坡。
一時間只覺天旋地轉,兩人抱著不知滾了多少圈,待侍衛飛身撲過來抵住兩人時,夏竹悅才稍稍恢復意識。
她渾身痛楚難當,掙扎著睜開眼睛,只見魏峙雙手尚圈著她,人卻已然闔上眼眸,失去了意識。
她心急如焚,欲哭無淚,急急去推他,「魏峙?」
魏峙只是躺在那裡,並未回應她。
她慌亂起來,去託他的頭,卻驚覺手上濕漉漉的,抽回手掌一看,掌上儼然鮮血淋漓。
細細看去,只見他滾下來時後腦狠狠地撞上了一塊尖銳的硬石。
「魏峙!」
她哭著,用手去捂他的傷口。
「主子!」
侍衛一把扯開她,將魏峙緊急包紮抬了下去。
夏竹悅已然哭成了淚人,忍著痛楚匆匆起身跟了上去。
馬車駛的飛快,魏峙被侍衛護著,急急送回了王府。
王府瞬間沸騰了起來,周邊的名醫全調了過來,名貴的藥材流水似的送了進來。
直至折騰到後半夜,魏峙仍未醒來。
南平王已然在趕回王府的路上,大夫們戰戰兢兢地在外間跪了一地,只怕是項上人頭難保。
魏峙院兒裡仍是烏泱泱一堆人,但這次夏竹悅沒有遠遠地候在遠處,而是推開了丫鬟小廝們,守在了他的榻前。
一應需要近身伺候的事兒,她都攬了下來,衣不解帶地守到了天明。
然而天都亮了,魏峙卻仍然沒有要甦醒過來的跡象。
甚至連他的脈息都漸漸地薄弱了下去,大夫不停地用參片吊著他的一口氣,可即便是這樣,眾人心中也清楚。
這位尊貴的南平王世子,當真是命懸一線了。
南平王在日暮時分趕回王府。
問過情形之後,他召見了夏竹悅。
日落西山,天色暗了下來,天邊只餘下些許還未褪盡的火紅晚霞,紅的滴血。
夏竹悅垂首來到了南平王的院子。
南平王在書房召見了她,屋裡未點燈蠟,他獨坐在桌案前,光線太暗看不清面容,嶙峋肩胛微斜,顯得分外陰騭。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南平王,他似乎比上次更加憔悴蒼老了。
她安靜地跪伏在地,侍從退去,闔上了門扇。
「峙兒是因救你涉險的?」
他問著,沙啞的聲音裡充滿了疲倦。
「是。」
夏竹悅垂首,承認了。
屋內靜了下來,南平王坐在那裡,久久未再發問,不知在想些什麼。
夏竹悅只得跪伏在地,暗自垂淚。
「你過來。」
南平王忽地喚她。
她雖不知道他為什麼喚她,但卻違逆不得,只好站起身來,走到南平王身側。
南平王執起桌案上的火摺子點了一盞燈蠟。
「近一些。」
夏竹悅又近了些許。
「抬起頭來。」
她抬首,只看見一張蒼老枯瘦的面容。
南平王正看著她,一雙與那即將枯竭的乾瘦身軀完全不符的精明眸子,似能直直看進她心裡一般,令她害怕極了,不禁顫慄了一瞬。
「嗯,是漂亮。」
看了片刻,南平王收回視線,把火摺子丟回桌案上,「但不值得。」
夏竹悅雖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心下卻生出了強烈地不安來。
南平王垂眸,自言自語似地,「紅粉骷髏罷了,峙兒到底是年輕。」
他沉吟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