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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
夏竹悅沉默良久,終是點了頭,「嗯。」
魏峙心下一鬆,有些許欣喜,「那好,你且先歇著,明日我帶你回去。」
說罷他也不多煩擾她,只囑咐了幾句保重身子,便起身往外走去。
走了幾步忽地回過頭來,「我晚些過來瞧你?」
夏竹悅沒說話,從頭至尾也沒有看過他一眼。
魏峙抿了抿唇,終是黯然轉身走了。
晚間換上了兩個機靈勤快的小丫鬟來,兩人待夏竹悅殷勤非常,恨不能代她走路替她喝藥,噓寒問暖地倒令她十分不自在。
她屏退了丫鬟,獨自歇在榻上,默默回想著眼下的處境。
如今,只怕是再也難得逃脫魏峙身邊了。
且走一步看一步罷。
待到哪天他厭了,倦了,興許她便能夠脫身了。
她闔眸想著心事,漸漸昏沉睡去。
待到次日醒來,魏峙已然整裝待發,就等著她了。
小丫鬟伺候她起身,梳洗更衣,因著外出,替她穿了身簡便的常服,桃粉的底子繡了些許粉櫻。
她病中神思怠倦,便沒有用那些冷硬珠花,僅揀了兩隻輕巧絨花簪了。
少傾出得門來,一掃病容,復又嬌嫩非常。
等在屋外遊廊下的魏峙見了,也很是欣喜,幾步迎了上來。
「瞧你似大好了,如何,還咳嗽麼?」
夏竹悅搖搖頭,垂首繼續往外走去。
日頭有些曬,魏峙陪著她一路沿著遊廊繞出去,出了府門,馬車已經候著了。
夏竹悅抬眸,看見那馬車,不禁蹙起眉頭,撇過臉去。
魏峙知她是想起之前的事兒心下不舒服了,回首吩咐道:「換輛車。」
「是。」
小廝得令,跑動起來,同車夫一起卸下馬匹,另拴過一輛馬車來。
車夫放下梯凳,夏竹悅略提裙擺,往上登去。
梯凳有些高,她病中乏力,略微有些吃力,正待她欲伸手去扶車框的時候,魏峙伸手託了她一把,將她託了上去。
她剛要掙開,他的手卻已然撤了回去,垂眸跟在她身後上了馬車。
夏竹悅俯首進了車內,這輛車較之前那輛更為寬敞,甚至還設了臥榻。
她尋了一處挨著窗下的位置坐了,斂好裙擺,靜靜地靠坐在窗邊。
許是窗邊風大,她才稍稍坐了一會兒,便低低咳嗽個不停,不得不抽出帕子掩住口鼻。
「過來坐。」
魏峙喚她。
她仍坐在那裡,只是稍稍轉身背過風口。
如此似乎仍不湊效,湧進視窗的疾風撲在她背脊上,引的她咳嗽更劇了。
魏峙嘆息一聲,伸手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拽向自己,「這樣倔強。」
夏竹悅下意識地去推他,「我不要。」
魏峙眉頭一蹙,將她摁坐在臥榻上,抖開毯子攏在她身上,自己去了她原先坐的位置上坐了。
「……」
夏竹悅有些訝異,一時愣在那裡。
魏峙有些疲倦地闔眸靠在壁上,「別鬧了,你且歇歇罷。」
他似乎許久沒休息好似的,憔悴的形狀幾乎同一直病著的夏竹悅不相上下。
他今日沒有著蟒袍,只穿著家常的衫子,少見的湖藍色,他很少穿這個顏色,倒襯出些許沉靜穩重的味道來。
金冠也沒簪,隨意挽了個高馬尾,鴉黑髮絲不羈地垂在他肩側。
夏竹悅不禁有些許疑惑,未必無人同他洗漱麼,怎的連個髮髻都不挽了。
她垂下頭,端正坐著,不再去看他。
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