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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拉好衣襟,起身抓起佩劍就要出去。
林霄忙拉住他,「主子,您如此晝夜不眠,又負了傷,且歇歇罷,前頭有人頂著呢。」
「無妨。」
魏峙不以為意,將絲帕收進襟內,「她讓我徹底完事兒了再回去,那咱們得快些了結才是。」
說罷握緊劍柄,掀開帳子往外走去,林霄無法,只得嘆了一口氣,迅速跟了上去。
然而此刻的夏竹悅,還在發愁如何避開香兒的監視。
已然是月上中天了,在這輪明月落下之前,她須得解決掉香兒才行。
她坐在妝檯前任香兒為她拆卸珠花兒。
香兒伺候的極周到,生怕扯痛她似的,體貼地以指尖輕壓的她的髮根,徐徐將一應珠花輕柔卸下,又散了她的髮髻,執篦子細細篦著。
她望著鏡中悉心照顧她的香兒,心中有一絲不落忍。
卸罷釵環散了頭髮,香兒又伺候她洗漱更衣,為她鋪好被褥。
待躺到榻上,香兒替她掖好被角正欲放下帳子時,夏竹悅忽然說道:
「這兩日不知怎的,心緒不寧的難以安睡,你且替我點個安息香的帳中香來罷。」
香兒聞言抿唇一笑,「定是擔心咱們世子爺了,您放心罷,世子爺驍勇善戰,身邊又有林霄跟著,不會有事的。」
說罷她轉身去箱籠中翻出一個精緻非常的鏤空小銀球兒來。
那球兒極為精巧,內裡設一小凹槽,無論球兒如何翻轉,凹槽始終水平朝著上方,即便是燃著薰香放在被褥裡也不會側翻失火。
她開啟球兒的鎖扣,挑了些許上好的安息香燃了,細細擱了進去,扣上鎖扣又檢查了幾遍確保萬無一失,這才捧到夏竹悅跟前兒,替她擱在了枕畔。
「姑娘且安歇罷,有什麼吩咐只管喚我。」
「嗯。」
夏竹悅闔上眸,顯得睡意朦朧。
香兒識相地替她放下帳子,熄了燈燭,自去小陪床上歇了。
甫一垂下帳子,夏竹悅便睜開了眼睛,側過身隔著帳子傾聽著外頭的動靜。
幽暗寂靜中的時光彷彿很是難捱,她等了良久良久,才隱約聽見了香兒均勻的呼吸聲。
香兒年紀小,瞌睡足,睡起來很是酣甜,夏竹悅微微掀開帳子,甚至能聽見她輕微地鼾聲。
她鼓起勇氣,躡手躡腳地拎著小銀球兒的鏈子起身下了床榻。
她沒有穿鞋,赤腳踏在長絨地毯上,真真兒是毫無聲息。
借著些許透窗而來的月光,她摸索著來到桌前,抽出了白日裡特意去逛花園摘回來插瓶的夾竹桃花兒。
她輕輕走到隔間兒門口,微微探了探頭,只見香兒正側臥在小陪床上,抱著被子睡得正香呢。
她猶豫了一瞬,終是狠了狠心用夾竹桃包裹住小銀球兒,擱在了她枕邊。
香菸繚繞,那安息香瞬間就變了味兒,被球兒裡的些許溫度一烘,夾竹桃花朵兒便散發出濃鬱的香味。
夏竹悅掩鼻退開了些。
果不其然,略等了片刻,香兒鼾聲大起,竟流起些許口水來,這下子,只怕是大羅金仙都喚不醒她了。
夏竹悅打小便被娘親告誡過,夾竹桃的花香能使人昏睡,含有毒性,不僅不能用來插瓶放在室內觀賞,連線近都會有些許風險。
她心下悽然,沒想到娘親的告誡竟會被她如此作用。
但事不宜遲,眼下並沒有功夫讓她傷春悲秋,她去窗邊看了看天色,隱約快到約定的時辰了,趕緊關上窗子,去隔間拿了香兒脫在凳上的衣衫。
她穿上香兒的芽綠窄袖,胡亂紮了個雙垂髻,又拿帕子遮了面,這才往外間走去。
正欲推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