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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倌人待她很好,不曾苛待,讓她能夠在那個吃人的魔窟裡得到一處庇護。
可惜好景不長,不久有個富商給了老鴇很多錢,要強娶那倌人。
倌人不從,奈何她還有個幼小的孩子,富商以孩子安危相逼迫,終是帶走了倌人。
倌人臨走前,拿出體己向老鴇替莫嬸子贖了身,再三囑咐她好生照顧自己。
莫嬸子從此得了自由,心中很是感激,只可惜她命運多舛,後來嫁了個丈夫嗜酒,經常打她,又死了孩子,悲憤之下將自己賣入王府為奴,勞作至今。
小丫鬟不勝唏噓,「莫嬸子常同我們說起她那個救命恩人,唸叨的多了,我都快記得了,彷彿是喚作芸鶯?」
夏竹悅悽然垂首,半晌抬眸望向小丫鬟,「倒確實是個苦命人,勞煩你帶我去見見她,好麼?」
小丫鬟雖不知她要見莫嬸子做什麼,但她在府裡久了,認得夏竹悅是魏峙身邊兒的人,自然是不敢得罪的,於是點點頭,答應了。
她拾掇好笤帚撮箕,歸置到一旁,擦了擦手,走到她跟前兒,「那咱們走罷,她就住西邊兒的排房裡。」
小丫鬟引著她來到排房,指了莫嬸子的位置,便回去當值去了。
夏竹悅走到那間簡陋的矮屋前,伸手輕輕敲了敲房門。
「誰啊?」
屋裡傳來了問詢聲,但夏竹悅一時間卻不該如何回答。
房門被拉開,兩人皆滯在原地。
「你是……」
莫嬸子猶疑地望著她。
夏竹悅抿了抿唇,輕聲說道,「我是芸鶯的女兒。」
莫嬸子睜大了眼睛,訝異地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兒來。
良久莫嬸子拉過她的手,但看見自己溝壑縱橫的粗糙雙手握著她白膩纖長的手指時,又趕緊撒開來,赧然地在身上擦了擦,「冒犯了。」
夏竹悅搖搖頭,伸手握住她的雙手,「千萬別這樣說。」
莫嬸子且驚且喜,趕緊將夏竹悅讓進屋內,揀了一方乾淨的地方與她坐了。
兩人敘舊了一番,原來這莫嬸子曾多次想要親自去拜謝芸鶯,但是自覺辜負了她的期盼,活的著實窩囊,毫無臉面去找她。
待聽到夏竹悅說母親沒過幾年便逝世了,不禁垂下淚來,兩人對著傷心了一回。
傷懷了半晌,莫嬸子問及夏竹悅為何會在這裡。
夏竹悅便將來龍去脈和自己如今的苦楚說了個七七七八八,唯獨隱去了岐人的緣故。
因為『芸鶯』二字,乃是她母親曾經在妓館的花名,想來莫嬸子應是不知道母親的來歷和真名的,所以她也不敢輕易告知她這個致命的把柄。
「孩子,苦了你了。」
莫嬸子憐惜地輕撫著她的肩頭,「我在王府侍奉多年,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世子爺應當是個值得託付的良人,你當真不願意跟他麼?」
夏竹悅垂首,良久搖搖頭,「不願意。」
莫嬸子抹了把眼淚,「你母親於我恩同再造,是我不爭氣,未能替她活成她想要的樣子。」
她看著夏竹悅,堅定道:「我定會助你活成你想要的樣子。」
「嬸子……」夏竹悅淚眼相望,無語凝噎。
「且安心罷。」莫嬸子背過身去,暗自垂淚。
莫嬸子在王府後廚裡負責洗菜摘菜,每每運送進來的蔬菜瓜果都由她點收,同送菜的農戶們關係很是要好。
她同夏竹悅約定好,再尋著哪天魏峙出府幾日的時機,便於凌晨送完菜後,用菜車將她運送出去,屆時她會藉口搭車回鄉護她出去,確保萬無一失。
夏竹悅很是動容,但也十分擔心此舉會對莫嬸子帶來傷害。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