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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裡頭因廷瑗有些叫人褒貶之處,她這邊遮掩還來不及,雖憋了一肚子氣,也說不得了,卻不想這馮家還真做的出,蹬鼻子上臉又堂而皇之的上門給廷碧下聘,這就有些欺人太甚了!大太太這麼想著,肚子裡的一股火再也壓不下去,冷聲問道:“你們府上定的二房的姑娘,把聘禮送到這邊來是什麼意思?”
那老媽子興沖沖的賣了一番好,不想張府太太一開口就疾言厲色,聲氣不善,心裡就打了個突,忙賠笑道:“我們夫人聽說姑娘自小認在這邊,事事都是這邊安排,就叫老婆子帶著人直接到這邊來下聘了,順便請示您,這婚禮細則該當……”
大太太卻不等她說完就截斷道:“告訴你們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人家懷胎十月生養下的伶俐人,我們可不敢隨便認下;再者,二房如今已是分家出去了,這婚事跟我們可商量不著,聘禮你們抬走,該送哪去送哪去!送客。”
馮家老媽子來前以為是個的美差,總要賺些打賞物件回去,不成想一張笑臉貼上來,三句半話沒說完,就要叫人趕了出去,那笑就怪模怪樣的僵在了臉上,所幸她奴才做慣了,倒也沒有脾氣,只是有些鬧不明白這張家太太怎麼說生氣就生氣了,難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得罪了她不成?想著這要是砸了差事,回去可不好交差,便賴賴唧唧的不肯走,又彆彆扭扭的陪笑道:“咱們好好的來商量喜事,您太太怎麼惱了?是你們二房說姑娘養在這邊,嫁妝迎娶都叫跟這邊商量,只叫把聘禮送過去,還是我們老爺說姑娘既是大房養的,聘禮就該送這邊來,這,這也是好意,您看……”
大太太聽了這話,才知道這裡頭還有這麼一出,心道難怪二弟一直不來領廷碧回去,卻原來是打定主意不管了,就擰著眉冷笑了一聲,剛要說話,忽然又閉了口,臉上陰晴不定了半晌,改了態度曼聲道:“原來是二房說的,好,好,那你就把聘禮擱這吧。”
姚氏在一旁聽大嫂將聘禮留下,攬事上身,就有些不解,不過她向來不插手大房管家,除非問到她頭上,不然是一句話也不肯多說的,想來人家願意這樣辦事,自然是覺著這樣辦合適、恰當,說了,人家未必領情,便只在一邊看著,心說,大嫂這是要送佛送到西?
那馮家老媽子見這位太太一時惱了,一時又好了,就嚇得心裡一驚一乍的,趁她肯收下,忙呈了禮單,商議道:“那婚事……”
大太太不答話,只叫胡婆子接了禮單過來,才道:“今兒我們家做滿月,不得閒,過兩日你們再來。”
那老媽子聽說也只得答應一聲帶著人去了,大太太看著她們走遠,也不叫人動馮家的東西,仍舊帶著姚氏回正房閒坐,姚氏見大嫂從回來就有些心不在焉,情知有事,便不肯再長篇大套的閒話,等了個話縫,自回三房暫居的院子看賬冊去了。文趣吧
大太太等姚氏一走,就叫了胡婆子過來,道:“你去庫房,把當初給廷琦備的那副按嫡女份例置辦,最後又換下來的妝奩抬出來,抹抹灰;然後去二房,跟二老爺說,六姑娘的嫁妝已經備好,見二老爺遲遲還不來接姑娘回去,就打算在這邊打發姑娘出閣了,馮家送了聘禮來,估量著也夠辦喜事用的了,就不叫二老爺另支銀子了。”
胡婆子答應一聲去辦,大太太也自轉身去了後邊臥房,進門就見張載正伏案寫畫,大太太走過去看了兩眼,心裡就有些生氣,他這病最怕七情所傷,驚怒憂思一點兒沾不得,大太太連廷瑞都不許回來跟他說生意上的事,偏他閒不住,又寫這些東西給二弟,大太太心說人家要是肯聽你的話,也到不了今天,口中就埋怨道:“大夫說過多少遍了,叫老爺一點兒心都別操,你就是不聽話,是怕不能多活兩年嘛。”
大老爺聽了就到:“這算什麼操心,活到這個歲數,還沒這麼清閒過,我趁著這工夫把二弟那幾間鋪子的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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