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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二哥今日忽然誇了然哥兒半日,又說起孩子們的親事,老爺子聽了就提起咱們兩家做親的話來,我便應了。”
姚氏聽了這話想了想,道:“二哥這是要提給廷碧?六丫頭過了年,可不也十六了嘛!”想著又想起她臉上的傷來,就跟張英把當日打架的事講了一遍,因是過年,怕聽了生氣,這幾日連大老爺都沒告訴。
張英聽過只皺眉不語,姚氏知他要為尊長諱,不肯評說自己二哥,便也不再多說。喚了芍藥進屋,叫她開櫃將內府的傷藥找出一瓶來,還有給廷瑞媳婦兒坐月子枕的藥枕一併交婆子下山去送給大太太。
卻說張傑今日去方家本來打算藉機將廷瑤提給以然,卻不想叫三弟家提前了一步,話就堵在嘴裡沒說出來,聽他們眾人說的熱鬧,就氣以然看著是個靦腆的,其實最不老實!
這也罷了,等到見老爺子竟將方家調錢糧的印鑑當做定禮給了九丫頭才滿心不自在起來,越想越虧,一路上鬱鬱不樂的從山上下來,因怕劉姨娘吵鬧,也不去她房裡告訴。
想著幾天沒搭理孫姨娘,也教訓的夠了,便舉步去了她屋裡。剛進門就見孫姨娘眼裡含淚看著她,不等他走近,那淚珠就撲籟撲籟的落了下來,口中委屈叫:“二爺。”
張傑聽她一聲二爺叫的心裡酥軟又得意——這女人不聽話就是冷上幾天,包管多大的脾氣都叫她收回去。
那孫姨娘叫完老爺,抽出帕子來拭了眼淚,便挽了袖子上前服侍張傑洗漱,等張傑發話叫她坐,方去那邊櫃上取了個摺子過來,道:“老爺,這是公中給咱們琦兒辦的嫁妝單子,我不認得字,老爺說給我聽聽,都有些什麼。”
張傑聽說是嫁妝單子,便展開自己先看一遍,見床、桌、日常使用、箱籠、器具、被褥都齊全,就點了點頭,又讀給孫姨娘聽。
等讀完半晌,孫姨娘卻睜大眼睛道,“二爺把下頭的也念給我聽聽。”
張傑翻翻後頁,見再無其他,便道:“沒了。”
孫姨娘刷的站了起來,問道:“果真沒了?”
張傑看她臉都青了,不知何意,便抬眼看著她,半晌,孫姨娘淚珠跌坐下來,哀道:“二爺,這是公中減了咱們琦兒的嫁妝呢。”
張傑聽了就疑惑道:“你怎麼知道?”
孫姨娘就睜大眼睛,道:“我怎麼不知道,這裡頭怎麼沒有店鋪和田地,床也是櫸木的。”
張傑不明所以,等著她往外說,孫姨娘見二爺不問,只得自己道:“我雖沒看見別個姑娘的嫁妝單子,大房二姑娘出嫁我可是經著的,光良田就百畝,鋪子也陪送了三間,屋內一水的花梨木傢俱,一個鏡臺就得三個人抬動,咱們琦兒有嗎?我聽著是對螺細菱花鏡,連個鏡臺都沒的。”說著看了一眼老爺,又拭了拭淚,哽咽道:“六姑娘臉上的傷還不知道是誰刮的呢,就把屎盆子扣在咱們琦兒身上,如今打也打了,罰也罰了,竟還扣了她的嫁妝。”
張傑還不大信,道:“這嫁妝辦了有些日子了,琦兒年二十九才犯的錯,哪裡就因為這個扣下了。”
孫姨娘哭得梨花帶雨,哀哀看了一眼張傑,道:“二爺的心也太實了,怪道人家當咱們是傻的,任人欺負呢,辦來了不給咱們不也是一樣。”又道:“二爺可是不相信我,如今有現成的鑑證,廷瑛大姑娘當年出閣的嫁妝守寡又都帶了回來,現就在她房裡,不信二爺帶我去她屋裡看看,我說的真不真。”
張傑聽說就有些信了,卻哪去能去守寡的侄女房裡看嫁妝,只道:“我瞧著給廷琦的也不算薄,她嫁過去是做夫人的,還能短了她的東西不成?”
孫姨娘聽了,柳眉倒豎,道:“老爺,咱們姑爺可是五品的官,咱們廷琦的嫁妝這麼寒酸,去了還不得叫人笑話?前頭又有人比著,我可聽說原先那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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