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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已,我轉眸看她,含笑道,“夫人若是喜歡,回頭我叫人送些到府上。” 迎安侯夫人欣喜不已,連連稱謝,眾人豔羨之色更濃,令得迎安侯夫人甚是得意。
不出三日,織造司來報,稱近日各府貴眷紛紛向織造司求取新帛。我早已吩咐過,無論何人求取,新帛概不準外流。眾人的胃口被吊了個十足,私下探問也問不出個究竟,越發好三心癢。十日後,宮中頒下更替服制的懿旨,諸命婦朝服自此棄用綺羅,一律改用新帛。
一夜之間,從宮中到京城,人人皆以穿新帛為榮,綾羅綺繡反淪為下品。
而我沒有想到的是,不只新帛風靡了京華,連我一時興起描畫在額間的紋樣,也迅速傳遍坊間,無論仕女民婦皆以此為美。
難得春日晴好,我閒坐廊下,信手撥動清籟古琴,心下又想起了哥哥。阿越輕巧地走到身邊,低聲道,“奴俾已將王妃賜下的衣飾送往景麟宮,蘇夫人收下後很是感激,囑奴俾回話,想當面來跟王妃道謝。”我淡淡應了一聲,“不必了,你平日常去走動,有事多多照應即可。”
“是,奴俾明白。”阿越遲疑了一下子,欲言又止。我不動聲色,低頭撫過琴絃,卻聽阿越低聲道,“奴俾瞧著小郡主,好像不大對勁。”
“小郡主有何事?”我一怔,原以為是錦兒有所怨言,卻不料是孩子有事。
阿越蹙眉道,“蘇夫人原說小郡主感染風寒,不讓人探視,奴俾唯恐王妃擔心,便執意看了看小郡主……”
“如何?”我蹙眉問道。
她遲疑片刻,露出茫然神情,“奴俾似乎覺得,小郡主的眼睛竟似瞧不見人。”
我一驚非輕,立刻站起身來,一面傳喚御醫,一面吩咐車駕往景麟宮而去。自從錦兒被禁足,我就再沒有踏入景麟宮,更沒去看過她和那孩子。每每想到她那日的言行,便覺得心寒煩亂,再也無法將她當作昔日的錦兒,怎麼看都是一個陌生的蘇夫人。至於她與子澹的事,我至今不知,也永遠不想知道。
踏入景麟宮,錦兒已聞訊迎了出來,似乎沒料到我會突然而至,神色冷淡且慌亂。我無意與她寒喧,直言探望小郡主,命奶孃立刻抱了小郡主出來。錦兒臉色立變,慌忙說道,“孩子剛剛睡下,切莫將她吵醒了!”我蹙眉看她,“聽說小郡主感染風寒,我特地傳了御醫前來探視。難道孩子病了這麼些天,夫人一直不曾傳喚御醫?”錦兒臉色發白,低頭不再說話,手指卻狠狠絞緊。見她這般神色,我越發生疑,正欲開口,卻見奶孃抱著孩子從內殿出來。
錦兒搶步上前欲奪過孩子,卻被阿越攔住。奶孃徑直將孩子抱到我面前,我遲疑了下,接過那兀自熟睡的孩子,心中頓時百味莫辨。這是我第一次抱著子澹的孩子,一想到這孩子身上留著和子澹同樣的血,我便不知該歡喜還是心酸……子澹,他終究還是我心底一處觸不得的裂痕。
懷中女嬰有一張秀氣可人的小小面孔,沉睡間似一朵含苞的蓮花。我靜靜看她,心中漸覺柔軟,不由伸出手指輕撫她粉嫩臉頰。她小嘴微張,嚶嚀有聲,慢慢張開了眼睛。纖長睫毛下,那雙大而圓的眼睛木然望向我,眼珠一動不動,原本該是烏黑的瞳仁裡,竟蒙上一層令人心驚的灰。
她似乎察覺出這是一個陌生的懷抱,頓時哇的一聲哭出來,四下扭頭尋找母親,那雙眼睛始終木然,不曾轉動一分。
我抬眸看向錦兒,手足陣陣發冷,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這孩子分明已經盲了,她的母親卻絕口不提,更不讓御醫來診治!
“孫太醫,你當真瞧仔細了?”我盯著伏跪在地的御醫,冷冷開口。
沉寂如死的內室,左右都已屏退,奶孃抱走了哭鬧的小郡主,只剩御醫和我的貼身侍女。孫太醫是宮中老人,閱歷深厚,天大的變故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