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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雲揚問:「婦聯去勸說過嗎?」
「當然去勸說過啊!」劉書記情緒激動地說,「那邊三天兩頭的捱打,這邊三天兩頭的教育,沒用啊。沈成鳳是個軟性子,婦聯的工作人員提議她去起訴,她說夫妻一場狠不下這個心。結果倒好,她是狠不下這個心,毛文化那傢伙聽說起訴的事,直接不分青紅皂白地把她好一頓毒打,人都進醫院了,還是不肯報警。你說說,這我們能拿著怎麼辦?就是個活祖宗啊。」
夏雲揚更想不明白了,「連家暴都能忍下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什麼?」
「唉,為母則剛唄。」劉書記一提起這個,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沈成鳳可以容忍毛文化對她動手,但是不能容忍毛文化對孩子動手。」
夏雲揚道:「毛長水?」
「毛長水是他們倆在熱戀期生下來的,沈成鳳不準毛文化打孩子沒錯,但我說的孩子,是他們倆在那一年裡,沈成鳳先後懷上的四個孩子。」劉書記惋惜道,「都是些可憐的小生命,還沒見過天日,就被毛文化給打到流產了,真是造孽喲……」
這對一個即將成為母親的女人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咔」的一脆響,顧驍遠手裡的筆斷成了兩截,夏雲揚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從兜裡摸出一支嶄新的筆,放在他的筆錄本上面。
「本來我是不該多作評價的,但他這個做法,真的連個畜生都不如!要不然兩年過去了,我怎麼能對他的印象這麼深刻?」劉書記恨聲道,「當初都不知道勸他多少回了,給他安排工作嫌累,還把家暴當成榮耀到處顯擺,那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所以我就猜到了,他再這樣下去,遲早會闖禍。果不其然,今天你們就找過來了。夏隊長,咱們都是公職人員,你就坦白跟我說了吧,他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
「目前案件還在偵查階段,不方便透露相關情況,請您理解。」夏雲揚說,「您對沈成鳳的基本情況瞭解嗎?」
「肯定了解啊,她現在的老公還是我給她介紹的,兩人就住在玉林小區第三單元701號,今年剛生了個大胖閨女,長得特別乖,家庭也美滿,這才叫過日子啊。」劉書記感慨道,「我知道偵查不公開的原則,就是好奇。不說也沒事兒,還有什麼需要我提供的線索,我一定全力配合,可千萬不能放過他啊!」
夏雲揚說:「感謝您的支援。」
兩人離開居委會,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成群的飛蛾在路燈下翩翩起舞,帶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美感。
「你還好嗎?」夏雲揚坐進副駕駛裡,看著顧驍遠的手,「我沒想到你會把筆捏斷了。」
顧驍遠沒有受傷,只是臉色不太好,「這樣的人,活著還不如死了。」
「所以他現在死了,變成案子,落在了我們的手上。」夏雲揚想拍拍他的肩膀,剛抬起來,又放下了,「小顧啊,工作的時候千萬不能帶上個人感情,這會非常影響你的判斷力。」
顧驍遠悶聲說:「我知道。」
夏雲揚耐心問他:「為什麼這麼牴觸家暴?」
顧驍遠說:「一個健全的男人,就不應該對老弱病殘孕幼這六類人動手。」
這是他父親帶他訓練時,教給他的第一課和最後一課,也是讓他尤其謹記的內容,所以他奉行強者為王的生存守則,卻從不屑於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夏雲揚點點頭,「你說得對。」
顧驍遠似有所感,「你不牴觸?」
夏雲揚說:「我沒有理由要去牴觸它,因為它給我帶來的是新的偵查方向。」
顧驍遠再一次感受到了夏雲揚與眾不同的觀察角度。
夏雲揚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沒錯,警察也是人,具有個人感情是很正常的事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