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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再次落在那纏繞著傷口的白紗之上,斑斑駁駁的血跡,浸透出來,血紅了他的眉目。
夏桀俯身,含著漪房小小的耳垂,輕聲呢喃,“漪房,漪房,你既然選擇了跑過來,朕就再不許你逃避了,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快一點呵。”
寢殿之中一片寂寥,無人敢在此時出聲,所有人的視線,彷彿都凝聚在床邊那對纏在一起的身影上。
男子挺拔俊朗,有最高貴的氣質和最凜然的氣勢,而女子,即使血色殘失,依舊有著最完美的容顏,那雙緊閉的眼,翩飛的睫,在沉閉的時候,也讓人忍不住期盼,這樣的一雙眼,若是睜開眼,望著自己,會有怎樣驚心動魄的美麗。
而就在這個本該無比安靜的時候,一聲皇上,忽然打破了所有的沉靜。人們轉身而望,逆光背影下,身著織錦流雲緞的宮裝女子,穩穩而立。
第一百零九章(2049字)
“珍妃,你進來做什麼,可是外殿有事?”
夏桀不悅的擰緊眉,他現在不想看到這些虛偽的女子,尤其是這個帶給他奇恥大辱的珍妃,更加不想看見。何況,剛才御醫的話,若不是她在龍陽宮中縱蛇,漪妃的身體,也不至於會如此虛弱,以至於在面對珍妃的時候,若不是他尚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只怕已經登時發作,勃然大怒了。
珍妃不是看不出夏桀臉色的沉鬱,她跟在夏桀身邊十年,哪怕是不能完全看清夏桀的心思,但夏桀動怒時的一些徵兆,她卻瞭如指掌。此時的夏桀,眼裡看似平靜無波,實則眼尾已然上挑,這是他動怒之前強行壓抑的徵兆。
可珍妃看出來了,她選擇恍若未覺,她剛才就站在殿外,清楚明白的聽見了御醫的回話,可是……
暗自冷笑一聲,她不信!
如果漪妃真傷的如此之重,那麼,這場刺殺的戲就絕對不是漪妃的手筆了。能在宮中權掌三月,以庶女出身壓下世家貴女出身的各宮妃嬪主位,而且絲毫不出任何差錯的漪妃,竇漪房,豈能安排出這樣蹩腳的戲目,救駕,是為了奪寵,而不是要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這樣滑稽的謀算,不是漪妃的性格。
可若不是漪妃安排的戲,那她又怎麼上去救駕,真的置生死於不顧,為了皇上可以犧牲掉性命!那真是天大的笑話!
這宮中的女子,沉沉浮浮,她看的太多,從在太子宮中開始,她進入這個皇宮十五年,而她在家中呆的歲月裡,也沒少看見那些姬妾嫡母姨娘的爭鬥,每一個人,在面對自己枕邊的那個男子時,都會說出掏心挖肝的動人之語,甜言蜜語,不是隻有男人才會說的。可對於後宅,對於宮中,這些身份貴重的女子,最重要的始終是地位!始終是權利!哪裡有人會真的在生死關頭,捨棄自己的性命,來成全一個名聲。除非是萬不得已,而漪妃,那個時侯,絕對沒有到萬不得已的那一步!
依照這樣固執的判定,珍妃執著的認定漪房不過是手段高明瞭一些,收買了所有的御醫。而她這樣的執著和認知,註定了她徹底失敗的開始。只因,她根本不知,漪房在那個關鍵的時刻,一瞬間湧現出的想法和所知的真相。
“皇上,臣妾擔憂漪妃妹妹,所以,特地召來了青城居士。”
夏桀微微沉吟,珍妃的意圖,他現在不能完全的確定,珍妃絕不可能是為了漪妃的身體著想,但青城居士,這個名滿天下的隱士,在醫術上的確無人能出其右。只是不知,他和壽國公府有什麼瓜葛,不願入宮做御醫卻肯留在壽國公府為其幕僚。
是否讓青城居士為漪妃診症,夏桀心中有些猶疑。他不信珍妃,就不信青城居士。可看到懷中女子額上一直不停地汗珠,他的心,刀割一般。
最終夏桀還是點了點頭道:“叫他進來吧。”他不信,在他面前的時候,青城居士敢動什麼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