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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就是竇祖年,那個時候的她,剛剛附身而來,什麼也不知道,什麼都很迷茫,是竇祖年一點點溫暖她,卸下她的心房,對她而言,竇祖年,從來是一個真正的親人,甚至,比花飄零的分量還要重上許多。
是以,在清早的霧氣尚未完全散開的時候,漪房已經叫人在龍陽宮的小花園裡面,擺下了接風酒宴,她雖然特意向夏桀請了旨,和竇祖年單獨相見,以敘兄妹之情,可是她是宮妃,竇祖年是外臣,她現在的風頭,需要更多的避諱,何況,竇祖年已經是朝廷命官,這次從南地回來,必然會升官加爵,她不想讓夏桀引發懷疑,做一些無謂的猜測。
“娘娘,竇大人前去回覆皇命,還有好一會兒,娘娘還是先坐下吧。”
漪房眉頭輕蹙,站起身,在亭子口望了望,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大哥怎麼還不過來。”
翠兒難得見到漪房這樣真性情的一面,就笑道:“娘娘放心,竇大人這一次是立了大功回來的,皇上賞識,必然要多留一會兒,不會有事的。”
漪房知道自己這樣的心情是急躁了些,可她也是個人,接近一年的宮中歲月,讓她的承受接近極限,她迫切的需要一個人來讓她活的真實一些,顯然,夏桀不是一個好的人選,其他的人,更是在旁邊用如狼似虎的目光等待著吞噬掉她的血肉,那麼,她唯一能夠依靠全心信任的人,就只有這個哥哥了。
不過……
眼波兒微轉,看了看四周軒敞的格局,以及那十步一人的守衛,漪房的唇,溢位絲絲笑意,這樣的地方,又能說多少壓抑在內心深處的話語,她所能告訴的,不過是些家常的關懷罷了,但即便是這樣,也是一種久盼才得的欣喜和奢望。
“娘娘,竇大人來了,竇大人來了。”
袁宮女帶著一臉喜氣,急急的邁著步子,趕來給漪房報信。
漪房先是一喜,面容綻放出明麗笑容,繼而淡然的坐了下去,清透的眼在袁宮女帶著諂媚笑意的臉上掃了掃,端起面前剛溫好的清酒,卻不飲,只是瑩潤指尖在玉石酒杯上輕輕摩挲,臉上流轉的笑意讓袁宮女有些忐忑不明白漪房到底是何意。
她略略思索了一番覺得自己頂替了小太監的差事前來給漪房報喜,實在並沒有做錯什麼,外面都傳漪妃和家中的同母兄長感情深厚,看宜妃開始的樣子,也的確是歡喜的,就是不知大,現在,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漪房在龍陽宮住了五月,哪怕是眼中從來只有夏桀的龍陽宮侍衛也在夏桀的默許下,將漪房當作了半個主子,何況是袁宮女這樣踩低拜高的人,她心裡忐忑,不敢直接問話,只能使眼色給翠兒。
可翠兒是漪房一手調教出來的人,最清楚漪房的手段好心思,知道自己的主子一舉一動,都暗含深意。因袁宮女是龍陽宮的人,她今後可能還要找她打探一些訊息,也不便直接的拒絕,因此,只是低頭看著地上,對袁宮女的暗示裝糊塗。
袁宮女心中大急,終隱忍不住,急道:“娘娘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漪房輕笑了一聲,手指靈活的將玉杯翻轉了幾圈,在深秋日光下,隱隱的折射出寒光,恰好,這道寒光就射入了袁宮女的眼中,她下意識的拿手去擋,就立刻聞見了漪房的一聲冷哼,知曉自己是在主子面前犯了大忌諱,急忙將手放下來,垂手立在漪房身邊,在京都深秋的寒意裡,瑟瑟發抖,又汗流浹背。
漪房見到她恐懼害怕的樣子,面上容色不改,心裡,早已諷笑連連。
她入宮近一年的時日,早已看過太多張害怕的面孔,可是這些人,往往在前一刻,還跪在你的面前,痛苦求饒,宛如天底下最可憐之人,但等到你落入困境的時候,她們就會揮舞著手中的利刃,在你原本就已傷痕累累的身上多戳幾個窟窿!恨不能,讓你早日墜入阿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