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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餘抓了抓頭髮道:「雲酈姑娘你不用叫我公子,叫我名字就成,謝謝你給我端的西瓜。」
「那你也別叫我姑娘了,」雲酈聞言把左手裡拿的詩經舉高,俏皮地道:「還有你也別忙著謝我,其實我是有求而來,我看書時有些字不認識,不知道你願不願給我說說。」
常餘不過是個熱心腸的少年,且雲酈絕色溫柔,還帶了吃食,他立刻道:「你有那些字不認識?」
雲酈被水洗過般的眸子一亮,連忙扯了小凳子在常餘身邊坐下,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有點多,你別嫌棄我啊,而且我認字有些慢。」
「你肯定沒我慢,我當年認字可是被世子教訓過的。」
雲酈微微驚訝地抬起頭,「是嗎?」
常餘馬上便侃侃而談他從前認字時的趣事,雲酈不由得笑了下,這就是她為什麼挑常餘的原因,因為年輕話多活潑,不像有些悶棍子,三天打不出一個屁來,她帶個話頭,他便能滔滔不絕地說下去。畢竟她識字只是她的一個目的,主要目的可在房裡那人身上。
習武之人,聽力本就過人,常餘剛開始顧忌休息的裴鈺安,還會壓低聲音,後來說到興頭,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
裴鈺安睜開眼,過於優秀的耳朵聽著外面傳來的說笑聲,他沉默片刻,最後實在忍不住抬腳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便能瞧見抱廈裡的少年少女,浮著細小顆粒的日光投射進寬敞明亮抱廈裡,給青蔥水嫩的少年少女鍍上淺淺的金光。
從裴鈺安的位置看去,青衣女子微垂著頭,臉上細小絨毛都纖毫畢現,她嘴角略略往上翹起,時不時看一眼身旁的少年,神色溫柔靈俏。
裴鈺安眉心不可查地一皺道:「你們在幹什麼?」
好似雲酈一直沉迷於識字中,此時才注意到裴鈺安的出現,她抬起頭,目光有點驚愕,又趕快回答裴鈺安的問題:「世子爺,奴婢有些字不認識,來向常餘請教請教。」
雲酈識字不久是事實,也早就給裴鈺安留下認錯字的深刻印象,所以雲酈覺得今天她的行為是自然而然,毫無惹得他懷疑的地方,當然這也是前書房的婢女都不怎麼識字,她才能找常餘,否則就要另想辦法引誘裴鈺安教她識字了。
「是啊,屬下也當了一回先生。」常餘樂呵呵地咧嘴道。
即使裴鈺安耐靜,也不得不承認養病的日子很無聊,於是他走向抱廈問:「認了那些了?」
「認了好幾首詩了。」雲酈說完又看著裴鈺安道,眼睛微亮道,「世子,你在屋子裡坐久了也悶得慌,不利養傷,奴婢給你念念詩吧,奴婢今日新學了好幾首詩呢。」
裴鈺安看著躍躍欲試的雲酈,不置可否地坐下:「既如此,你念唸吧。」
雲酈聞言拿起詩經,翻開最初詢問常餘的那首《小戎》,這首詩生僻字極多,她做了三個準備,一是裡面有些生僻字常餘也不認識,這樣她就能在裴鈺安出來的時候順其自然地請教他,如果他沒出來,她就在晚上給他端藥的時候順嘴一提。
第二種壞情況便是常餘認識,然後她就故意在裴鈺安跟前曲解這首詩的意思,引得他神色複雜。
第三種便是如今這種,常餘教給她錯誤的發音,當然這也不奇怪,雲酈是刻意挑選生僻字多的詩詞,而常餘隻是個常隨,只雲酈沒想到,這個少年是如此自信十足,毫不懷疑自己所學。
「小戎俴(fa)收,五楘梁輈。遊環脅驅,陰靷鋈(wo)續,文……」
讀到這兒,裴鈺安便打斷道:「停。」
雲酈一愣:「世子,怎麼了?」
裴鈺安瞥了眼常餘,見常餘也正好奇地盯著他,他揉了揉眉心道:「十七個字,讀錯了兩個。」
雲酈立刻瞪大杏眼,看向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