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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鈺安聞言,忍不住心情好了些,再怎麼說,他目前還是個俗人,俗人就免不了喜歡聽好聽話,尤其是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的好聽話。
想著,這個時候突然又有一陣腳步聲響起,裴鈺安掀起眼皮,雲酈去而復返,手裡託著漆盤,漆盤上放著兩樣消暑清涼的點心,她笑吟吟地把東西在矮几上擺好,「世子如果喜歡就嘗嘗奴婢的手藝。」
及至雲酈離開,裴鈺安看著那清涼的點心和尚未喝完吃得冰雪甘草釀,不禁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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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雲酈等裴鈺安出門後便去了後院,先給昌泰郡主請安,又陪三姑娘玩了一會兒,眼瞧三姑娘午睡去了,雲酈正準備回前院,這個時候,府裡突然熱鬧起來。
國公爺自泰山採風歸來了。
昌泰郡主聞言,猛地從搖椅上站起來,下一瞬她又淡淡地在椅子上坐下:「回來了就回來吧。」
那管家看著昌泰郡主,猶豫不決。
昌泰郡主心裡覺得不妙,擰眉問:「還有什麼?」
管家頭垂得低低的:「稟夫人,國公爺還帶回了一個女子,說請你將蘭香苑收拾出來給,給蘭姨娘住。」
一瞬間,悶熱的屋子裡氣溫都下降了幾個度。
雲酈看向昌泰郡主,入府接近四年,雲酈已很清楚鎮國公夫婦間的往事,鎮國公裴鶴年輕時便以書法繪畫聞名於杏林,生的風度翩翩,儒雅俊秀,那時的昌泰郡主也是大安朝有名的明艷美人。
兩人幾乎是一見鍾情,後來順理成章的成婚生子,只是裴鶴生性多情浪漫,成婚第四年,便喜歡上了一個賣花女。
事到如今,鎮國公已經有過好幾位藍顏知己,只大部分保鮮期不長,如今只有兩位姨娘。
想著,雲酈就見昌泰郡主那張風韻猶存的臉浮現出一個冷厲的笑容,不過很快,那股冷厲就變成了淡漠,「玉和,你派人去安排。」
約莫兩刻鐘後,榮正堂門口響起一陣腳步聲,旋即是丫鬟問國公爺安的聲,片刻後,鎮國公裴鶴走進榮正堂正屋。
裴鶴年過四旬,但身形依舊挺直削瘦,眉眼見盡都是風流寫意,他捧著一副畫進來道:「見雪,我這幾個月去了泰山,終於讓我繪得泰山山頂蒼茫寥闊的落日圖。」
他說著示意來人把畫開啟,昌泰郡主冷淡的目光卻落在跟著裴鶴進來的另一個女子身上,女子約莫十七八歲,面板細白,聲量瘦長,算不得絕世美人,只能說身上有一骨子秀氣書香味。
見昌泰郡主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裴鶴先解釋道:「這是蘭若。」又對蘭若溫柔道,「蘭若,給夫人行禮敬茶。」
昌泰郡主坐在上首捏了捏眉心:「不必了,我頭有些疼,想休息一會兒。」
裴鶴聞言就要關心昌泰郡主,目光剛落在她臉上,便瞧見她眼底的冷意。
對著他的冷意。
裴鶴像是明白了什麼,扭頭看向膽怯的蘭若道:「你先出去吧。」
蘭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昌泰郡主和裴鶴,行了個不標準的禮,躬身退了出去。
見她出去,裴鶴才皺眉道:「你是因為蘭若生氣?她不過是個侍妾,不會越過你去的。」
聽罷,昌泰郡主銳利的目光射向裴鶴,譏諷道:「十幾年前,我便不會生氣了,現在又怎麼會氣?」昌泰郡主有時候就在想,裴鈺安到底為什麼在感情上那麼固執,明明他爹是個風流鬼,現在想想,說不準就是汲取他爹的教訓。
裴鶴像是被戳中了什麼痛腳,他支吾兩聲,最後扭過頭道:「我走了。」
等裴鶴離開,昌泰郡主重新在涼椅上坐下按了按太陽穴,雲酈見狀上去接替昌泰郡主的動作,輕輕地幫她按摩腦袋。
王媽媽則端了杯涼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