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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恨的是這慘烈的一仗本可以不輸。
如果不是有人罔顧千百萬人的血汗之淚,只為了發一點國難財。
如今兩世輪轉而過,可卓鉞只要想起當年的一戰還是不寒而慄。那真是修羅地獄,身旁的中原軍們成片得倒下,在扎幹人的彎刀和利劍中毫無反手之力,有餘力的在嘶嚎著奔逃,沒有餘力的就被趕上來的戰馬活活踩成了肉泥。
血流成河,肝髓流野。
憶及此處,熱得渾身流汗的卓鉞不禁打了個寒戰。
酈長行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伸手捏住了他的手心:「別擔心,你不是已經和婁將軍打過招呼了麼?」
「是啊……」卓鉞悶悶地吐了口氣。
他已經再三向婁長風進言,懇請嚴查送入軍中的糧草質量,而他又有符旺作為眼線,想必這一次糧草應該是出不了什麼大問題。
可卓鉞還是忍不住地感到不安。
這麼長時間過去,他已經學會不太過依賴前世的記憶。命運是最會耍人玩的東西,有時你以為躲過了他,他卻又會在下一個路口襲向最措不及防的你。
這一次的糧草他們是嚴防死守了,可誰知道會不會出別的岔子呢?
「有時候,操心也是無用。」酈長行親了親他的肩膀,「起來吧,給你簡單擦了擦,還是有點兒黏。要不去洗洗?」
卓鉞心不在焉地坐了起來穿衣服:「還得打水,太麻煩了。」
「營後不是有條小河麼,去那洗洗吧。」酈長行勸道,「現在是操練的時間,人不會太多。」
那條小河是活水,自北向南而流,經榆林關之旁恰好經經中原營帳之中。軍中甚少有條件沐浴的,如今有這條河在近旁,很多愛乾淨的將士們都愛在傍晚間來此處盥洗一下。
卓鉞無法,只好同意。
可兩人到了才見,本來應該空無一人的溪旁竟烏央烏央地擠滿了人。將士們嘻嘻哈哈的,又時潑水又是嬉鬧的,好不自在。
「奇了。」卓鉞邁著痠疼的步子走過去,大罵道,「□□的誰他媽放你們在這瞎鬧?管事兒人呢——姓張的!你這犢子怎麼在這!」
定睛一看,立在溪水中央拿著根棍子舞得最快活的不是張老黑又是誰!
自卓鉞升遷至中軍成為婁長風的副將之後,酈長行、關曦明、張老黑和小嘎幾人也隨他一起調至了中軍。一年過去,張老黑等三人皆升為哨官,關曦明也總算擺脫了伙伕的職位成了長刀手。
除了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黏著自己的酈長行,其他幾個兄弟身為哨官都有練兵巡防的任務在身,相見的機會比之前住在一個帳子裡少了不少,算起來卓鉞已有十幾天沒見過張老黑了。
「姓張的,滾過來!」卓鉞氣得大罵,「該練兵的時候不練兵,你他媽在這兒放猴呢?」
周遭嬉鬧計程車兵們一見是他,立馬收起嬉笑噤聲不語。他們雖很崇拜這位威名赫赫的戰將,卻也十分敬畏他,此時一見卓鉞發火均嚇得大氣兒不敢喘上一個。
張老黑卻混沒在怕的,大大咧咧踩著幾塊青石跳過來揚聲道:「老子就是在練兵啊。站在水中央比試棍法,考驗下盤功夫,又消暑降燥,多好的法子。你他媽少在這指指點點的。」
卓鉞登時語塞。
張老黑忽然抬手招了招:「小嘎也在呢……老卓來了!」
卓鉞一回頭,果見小嘎自上遊走了過來,想必也是帶著手下士兵來此操練了。張老黑向來愛胡鬧,可小嘎卻很有分寸,卓鉞立刻放下了心來。
「行了那我知道了。」卓鉞揮了揮手,懶洋洋地開始脫衣服準備洗浴,「你們有點兒度啊,別鬧太久。」
張老黑大大咧咧地應了聲,回去忙自己的了。可小嘎卻一動不動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