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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犯解手時,警衛勤務條令和一般的情理都要求照樣開著廁所門,但是並非所有的押解隊員都堅持這一條,有的就縱容她們,對她們說:算了,關上門吧!(事後還要叫一個女犯來打掃廁所,押解員又得站在旁邊防她逃跑。)
即使在這樣的高速度之下,一百二十人解手也得用兩個小時以上,‐‐超過三名押解隊員值勤時間的四分之一!而且反正也沒有辦法使他們滿足!反正過半小時之後又會有個沙漏似的老頭子哭鼻子要解手。當然是不會讓他去的,結果他就拉在自己的包房裡,這又要給上等兵添麻煩:強迫他用手收起來捧出去。
歸根到底:一定要他們少解手!這意思就是‐‐要少給水喝。吃的東西也要少給,這樣他們就不會鬧肚子,不會毒化空氣。不然還像話嗎?車廂裡簡直沒法呼吸了!
少給水!可是規定的成魚要照發!不給水是合理措施,不發鹹鯡魚可是瀆職罪。
誰也沒有存心折磨我們!押解隊的行為是合乎清理的。可是我們的處境就好像蹲在囚籠裡的古代基督徒,人們用鹽粒灑在我們鮮血淋淋的舌頭上。
同樣,押解隊在遞解途中把屬於五十八條的犯人和盜竊犯、普通犯混在同一間包房裡也絕沒有(偶爾的確有)什麼特殊的目的,只不過是因為囚犯太多,車廂和包房太少,時間又太緊迫‐一哪有工夫搞清這些事?四間包房中的一間要留給女犯,其餘三間的人員即使要分類,也只能按照到達站分,以便於下車。
基督被釘在兩個兇徒之間難道是因為彼拉多有意要侮辱他?不,正好碰上那一天要把這幾個人釘上十字架,各各他只有一個,時間緊迫,於是他便被列在罪犯之中。
我甚至不敢設想,如果處於普通囚犯的地位,我可能經受到什麼……押解隊和遞解站軍官們以殷勤有禮的態度對待我和我的同伴……作為政治犯,我前去服苦役的途中是比較舒適的‐‐在遞解站,我住在和刑事犯分開的房間裡,還有大車,我的一普特重的行李放在大車上……
……上面一段話,我省去了引號,這是為了使讀者能更好地領會其中的含意。因為使用引號不是為了表示諷刺,就是為了表示是別人的意思。現在去掉了引號,這此話聽起來有些古怪,不是嗎?
以上是雅庫博維奇對上一世紀九十年代的描寫。這本書現在已經再版,目的是用那個黑暗時代來教育今天的讀者。我們從書中知道了,即使在駁船上,政治犯也有專門的艙房,在甲板上闢有專門的放風區。(《復活》裡描寫的也一樣。局外人涅赫留道夫公爵還可以到政治犯那裡去和他們交談。)只是因為在名單上推庫博維奇的姓名後面&ldo;漏填了有魔力的&l;政治犯&r;這個字眼&rdo;(這是他的原話),他在烏斯特卡拉被&ldo;苦役督察官……當做普通刑事犯接待‐‐態度祖魯、驕橫、放肆&rdo;。不過,事後幸運地澄清了誤會。
多麼難以置信的時代!在那時候,混淆政治犯與刑事犯幾乎等於犯罪!刑事犯到車站去需要列隊,丟人現眼地被沿街押送。政治犯則可以乘轎式馬車前往(奧裡明斯基,一八九九)。政治犯不吃大鍋飯,而是領伙食費,由小飯館送飯。布林什維克奧裡明斯基連病號口糧也不願意接受,他嫌太粗劣。因為一個看守員用&ldo;你&rdo;字稱呼了奧裡明斯基,看守長便對他表示歉意說;&ldo;我們這裡政治犯很少見,看守員不懂得……&rdo;
布蒂爾卡里政治犯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