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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十五年!&rdo;
這真是太荒唐了,荒唐得難以馬上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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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襁褓中的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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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在忘記一切。我們記得的不是往事,不是歷史,而只是別人想用不停的敲打鑿刻在我們記憶裡的那一條幹篇一律的點線。
這是不是全人類的特性,我不知道,但說它是我們俄國人的特性,那是不錯的。這是個很令人惋惜的特性。也許,它是由於善良的緣故,然而是令人惋惜的。它使我們成為撒謊家的俘獲物。
因此,連那些公審的案子,如果不需要我們記住‐‐那末我們也就不會記得。大張旗鼓地做了,報紙上也寫了,但是人家沒有在我們腦子裡鑿上個坑地‐‐所以我們也就不會記得(在腦子裡留下坑兒的只是每天廣播的東西)。我說的不是年輕人,他們當然不知道,我說的是那些公審案件的同時代人。你請一個普通人數數有過哪些轟動一時的公審案子‐‐他會記起布哈林的案子,季諾維也夫的案子。再皺皺眉頭也許會想起工業黨。完了,再也沒有別的公審案了。
可是,公開審判是十月革命後馬上就開始的。一九一八年已經很多。在許多法庭上都舉行過。那時進行公審,既沒有法律,也沒有法典,審判員只能參照工農政權的需要去斷案。它們的詳細歷史,將來什麼時候是否會由什麼人寫出來呢?
然而,不作一點簡短的述評也是不行的。我們畢竟有義務在當時的一片粉紅色的輕柔晨霧中也來探索一下某些燒焦的廢墟。
在那些動盪的年代,打仗用的馬刀沒有插在鞘裡生鏽,懲罰用的左輪手槍也沒有凍結在槍套裡。把槍殺偷偷放在夜裡、放在地下室裡進行和往後腦門上開槍是以後才想出來的辦法。一九一八年,有名的梁贊的契卡人員斯捷爾馬赫大白天就在院子裡槍殺人,所以等待處死的犯人可以從監獄的窗裡看到這種情景。
當時有一個正式術語,叫做非司法制裁。並非因為當時還沒有法院,而是因為存在著契卡。
這隻嘴喙漸硬的小雛是托洛茨基孵出來的:&ldo;恐嚇是政治的強大手段,只有偽君子才不懂得這一點。&rdo;季諾維也夫在還沒有預見到自己末日的時候也興高采烈地說過:&ldo;國家政治保衛局,正如全俄肅反委員會,是在全世界範圍內最負盛名的。&rdo;
實行非司法制裁,是因為這樣做效率更高,法院也是存在著,也在進行審判,也在判處死刑,但是應當記住,與它們平行地並且脫離它們而獨立地,還在進行著非司法制裁。怎樣設想這種制裁的規模呢?&iddot;拉齊斯在他的一本對契卡活動的通俗介紹中,給我們提供了只是一年半時間內(一九一八年和一九一九年上半年)並且只是俄羅斯中部二十個省的材料(這裡所提供的數字遠不是完全的,部分地也許是出於謙虛):被契卡槍決的(即不經審判,越過法院)‐‐八千三百八十九人,破獲的反革命組織‐‐四百一十二個(如果考慮到我國人民有史以來一貫缺乏組織能力,再加上那些年代的普遍各自為政和精神頹喪,這個數字是不可思議的),總共逮捕八萬七千人(這個數字令人覺得有點縮小)。
為了進行評價,可以拿什麼來比較一下呢?在一九0七年,一群左派活動家出版了一本《反對死刑》的論文集(格爾漢特編),那裡把一八二六年至一九0六年所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