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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蓉卿呢,雖身份上比她好,是府中唯一的嫡出,可是沒有親孃的疼護,很多時候也不比她自在多少。
她費盡艱難的回到府裡,先是努力得了祖母的維護,如今又想去走二夫人這條路,雖明知無用,可還想試一試的心情,她是明白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蘇容珺微微一笑,和蓉卿道,“我們是姐妹,往後你有什麼事,定不能瞞著我,我雖幫不上你什麼忙,可也保不齊能給你出出主意不是。”
“謝謝七姐姐。”蓉卿笑著道謝,兩人拐去了榮喜居。
甫一進門,蓉卿便感受周身攏在一股濃濃的檀香味中,她皺了眉頭,知道二夫人素來信佛,房裡也供著佛像,可是這煙香味也似乎太濃烈了些。
還有時隱時現的木魚聲傳來。
“七小姐,八小姐?”書蘭正從正屋裡出來,臉上蒙著帕子,手中拿著撣子裙襬染了許多灰白的灰塵,見到蘇容珺和蓉卿顯得很驚訝,問道,“你們怎麼來了?”這個院子裡,已經很久沒有外人來了。
“來給母親請安。”蘇容珺笑著道,“不知道母親這會兒可方便。”
書蘭扯了臉上帕子,朝正屋裡看了看,就有些為難的道:“二夫人她……”就招手喊了個小丫頭來,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小丫頭,邊擦著手邊對兩人道,“勞煩七小姐,八小姐等等,奴婢去給二夫人稟一聲。”
“這是應該的,有勞姐姐。”蘇容珺點著頭,兩人就這麼站在了院子裡。
蓉卿打量著院子,牆角的石桌石墩,院中的花圃,裡頭種著過了花期的二月蘭……說不上整潔,但處處收拾的也妥貼,只是,就覺得少了點什麼。
她又四處看了看,院子裡除了方才出來的書蘭和那個未留頭的小丫頭,一個人都未瞧見。
蘇容珺彷彿明白她的意思,低聲道:“二夫人不喜歡人多,平日不當值的都在各自房裡待著,無事不走動。”
蓉卿點著頭,恍然明白,這個院子裡缺的是生氣,能給人活力和希望的生氣。
沒了生氣,就是一種冷冰冰的透著一股腐朽的死氣沉沉,如垂暮老者,不掙扎不展望,只等待死亡降臨的那一刻。
這種感覺,直到她進了暖閣裡又加重了幾分。
昏暗的房間裡,一水的黑漆傢俱,一人多高的博古架上擺著的不是青銅古玩,而是千姿百態的佛像,褐紅的古樸威懾,金色的光芒耀眼,站立的威風凜凜,盤腿而坐的則是滿面悲慈……
蓉卿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她知道二夫人信佛,又因為她十多年無所出,就以為她拜的應是送子觀音,沒想到卻是韋陀菩薩。
這是位護法神,尋常很少有人會請了護法神供奉。
而且,韋陀的佛相在她看來有些猙獰。
“八妹妹。”蘇容珺見蓉卿只盯著博古架上的佛像看,便輕輕扯了扯她,“母親喚您呢。”就覺得蓉卿今兒很奇怪。
蓉卿微愣醒神過來,這才注意到二夫人正坐在炕沿上,她笑著上前行了禮,喊道,“母親。”房間裡灰撲撲的光線不好,她並未注意到有人。
“怎麼想到上我這裡來了。”二夫人端坐在炕頭上,身上穿著一件駝色的素面對襟褙子,周身沒有一件首飾,手中依舊捻著佛珠,碎碎的滾著週而復始。
她看著姐妹兩人,說不上高興或是不悅。
“昨天在祖母房裡,和母親匆匆一面。”蓉卿看著二夫人,語氣誠懇,“所以今天就想來給母親請安。”
“原來是這樣。”二夫人點了點頭,這才想起來讓兩人坐下說話,胡媽媽已經端了茶過來,蓉卿和蘇容珺接了謝了,各自落座,二夫人又道,“你們沒事多陪陪太夫人便是,何必繞到我這裡,反而給自己添累。”她說的很自然,也很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