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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說起來這事兒總有人哭,現在漸漸適應了,反而還覺得少了拘束,不時還會拿頭髮和袍子開兩句玩笑。有人又在說皇上在天津的軼聞,說他最近請了個日本師傅,張嘴閉嘴都是島國的話,一次參加聚會,居然還梳著小分頭穿和服出來了。
一直聚精會神打牌贏錢的小王爺說:“你是看見了?”
講笑話的說,聽那誰他家那小誰說的。
顯瑒道:“說得那麼真楚,我當你是真看見了呢。”
牌桌上的另一個表弟道:“皇上穿和服也不奇怪啊。東三省不都是一個氣氛:十個買賣有七個是日本人的吧?日本好地方啊,發展得那麼快,不然你怎麼把明月姑娘送到那裡唸書去了?”
另一張桌子上的明月聽見自己名字了,扭過頭來看了看。
顯瑒打出去一張西風,向她眨眨眼睛,回覆那人道“師夷長技以制夷,你這小子書白唸了,什麼道理都不懂。”
另一張桌子上的彩珠推倒了自己的脾:“我和了。”
她手氣太好,籌碼在自己跟前堆成高高的三個小垛,旁邊的女子努努嘴吧。
彩珠看看她:“怎麼?不服啊你?”
那位說:“服氣的,怎麼不服?不過我賭場失意,在別處找回來,還有夫君疼我。”她聲音不大,調門拐了幾下,只這一桌上的女人聽得見,她們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那笑容彩珠是看得懂的:夫人你贏了些小錢又何必得意?你的丈夫在別人手裡。
彩珠也笑了,跟著桌上的三雙手一邊洗牌一邊說:“願他今年知道疼你,明年也是一樣,後年也是如此,你好年年三十給我送錢。只是不知道,咱們兩個的這點運氣是不是有那麼長。”
明月一邊,輸輸贏贏地打了個平出,她沒有熬夜的習慣,沒多久困了,打個呵欠拍拍嘴巴,下人在旁邊遞了乾果盤上來,明月撿了一顆酸梅放在嘴裡,想要提提神。她下手的女子是顯瑒的表弟妹,仍出去一張牌然後低聲道:“跟我一個症狀。”
明月看看她:“什麼症狀啊?”
“總是困,吃不香睡不熟,也愛吃酸梅,還怕冷。你呢?”
明月的對家介面道:“我那時候怕熱。一熱就噁心。”
明月核計了一會兒才知道她們說什么,;心中和快:“我沒有。”
她們抬頭看看她,都有點納悶,彷彿在說:又不是壞事,這麼大反應幹什麼?
明月故意點炮給下家讓她和了,然後找別人替自己上手,上樓去新裝修的客房睡覺。路過小偏廳,看見兩三個爺們臥在那裡吸菸,香氣撲鼻,雲霧寥寥,下人們跪著服務,誰說了句笑話,他們含含糊糊地低聲笑。書房裡面二表哥在玩顯瑒藏的宋代古箏,彈著一首婉轉銷魂的小曲,一個隨他來的畫著女妝的美貌小廝,拄著頭聽他主子撫琴,一臉陶醉。不知誰在園子裡連看放了好幾個二啼曉,動靜清脆響亮,熱鬧辛辣的硫磺味道跟著聲音傳播擴散……
明月上樓找了間臥房,和衣躺在榻子上,枕著自己的胳膊出神,只覺得這日子過得逍遙而不真實。殘留的財富鑄成享樂的圍城,希望和幸福像是城郭裡的固水,失寵於年代的貴族們每日無節制的汲取,不在乎,不感恩,不害怕括竭。她手邊放著幾本舊書,信手開啟一本,竟是應了景的白居易的詩: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她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多久,被人輕輕搖著肩膀弄醒,睜開眼睛竟是小王爺,明月歪著頭看他,怎麼都覺得是年少時候的模樣,消瘦清雋,眉目傳情,這人可真好看啊。她伸手覆在他臉上問:“你打完牌了?”
“嗯。你躲在這裡偷懶啊?”
“反正也贏不了,就不打了。”
他笑著說:“年夜